黄家林在长沙讲赵元任:用玩儿的心态做事,竟然把自己玩成了大师

前不久,笔者在湖南图书馆,聆听了中南大学教授黄家林应邀所作的题为《好玩儿的大师——一个知识分子镜头下的现代中国与学术人生》的专题讲座。赵元任受好奇心驱使,用玩儿的心态做事,做一样成一样,竟然把自己玩成了大师,成就了精彩的人生。

赵元任是中国现代著名学者、语言学家、音乐家,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之一,通才人物。他以拍照的方式,记录下自己治学的一生,为后人留下了生动的影像资料。赵元任的外孙黄家林与母亲赵新那,将这些影像资料进行整理、编辑,出版了《好玩儿的大师》一书,为我们了解一代大师在那个时代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风貌,提供了另一个新的视角。

在当天的讲座中,黄家林结合该书脉络,主要从《好玩儿的大师》成书过程介绍、捐赠赵元任书稿的说明、赵元任的日记、赵元任学说长沙话、赵元任的好奇心与好玩儿等几个方面进行讲述。

黄家林说,赵元任是一个平凡而很有趣的人,不喜欢当官,对世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很多观点和经历不仅对他那个年代的人有影响,许多东西至今仍有意义,对当今社会也还有启迪,他孜孜不倦、严肃认真地追求学问的精神,至今仍可以作为学者的楷模,而他学究式的幽默又往往使人忍俊不禁。在他充满探索精神的一生中,对包括数学、哲学、物理学、心理学、天文学、音乐、语言学、戏剧、摄影等在内的诸多领域,他总是用好奇的心态去研究。

赵元任可算是中国最早的“自拍控”之一,原因是,在影记里的很多照片中都有他本人。在这本影记里,大部分照片是赵元任亲手拍摄的,少部分是朋友送给他的。

黄家林介绍了把赵元任文书资料等捐赠给清华大学的情况,捐赠的东西包括日记、食谱、论文、零散资料、书和录音带、影像资料及钢琴等。

他说,赵元任有写日记的习惯,从1906年开始写日记,除了因生病或战争等原因中断了少数几天外,一直坚持到去世前不到一个月。他的日记既生动地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也有不少流水账。

赵元任具有特别的语言天赋。上世纪20年代初期,英国哲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罗素到中国访问,赵元任全程担任翻译,拍下了罗素访问过程中的许多珍贵照片。有趣的是,1920年10月在陪同罗素乘船从南京到长沙的途中,赵元任向同行的湖南方面的赞助人杨端六学说长沙话,26日晚,他用学了不到一周的长沙话给罗素的演讲做翻译。会后,一个听众上来问赵元任:“您是哪个县的人?”竟然把赵元任看成是一个官话讲得不太地道的湖南人了。

赵元任在上大学期间,就为两本著名的儿童小说着迷,在给罗素当翻译期间,1920年翻译了其中一部,书名为《阿丽思漫游奇境记》,1922年出版,他还一章一章地把该书读给女儿们听,甚至把她们打扮成书中的角色演绎其中的故事;另一本经他翻译,取名为《走到镜子里》,1932年毁于日军的轰炸,后来又经重新翻译和整理,1968年在美国出版。

1935年冬,赵元任与杨时逢、葛毅卿带着录音设备到湖南进行田野调查工作,26天对75个县的方言进行了调查,灌制了144张双面留声片。

抗战爆发后,赵元任举家迁徙到长沙,4个孩子在长沙上学。赵元任用照片记录了日军对长沙的轰炸情形,其后,又记录了赵元任等5个家庭辗转从长沙经桂林迁徙到昆明的过程。

在赵元任的一生中,对好玩的东西都要亲手试一试,如与木匠一起锯木头,自玩抖空竹,在接罗素的途中为了玩吹箫而改乘交通工具,连给女儿取名字也玩起了语言学;在昆明避难期间,赵元任与杨步伟两夫妻给女儿买了拼装积木,拿到家里后,自己倒先玩起来;他多次带家人到野外看日全食、月全食,还利用针孔原理给孩子们演示日食过程;他晚年童心未眠,1980年元旦,还带领家人在家门口敲锅碗瓢盆以示庆贺。

由于在编辑《好玩儿的大师》一书过程中对外公赵元任的故事已相当熟悉,黄家林在讲座中对赵元任的人生往事如数家珍,由于时间有限,他只选择了书中几个精彩片段来做介绍,尽管如此,已经足以打动听众,要是通读全书,不知会怎样的受到震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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