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到黑子居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也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鼓起了勇气。
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回头想想又十分地幼稚,就好像在小学班级里,两个小男孩在争论谁先去给班花写情书一样。
然而黑子,果然交给了我一封信。
“帮我交给闻大夫啊,兄弟。”
“写信?会不会很土?”
“土嘛?写信不是最浪漫的么?”
“你可以加她的微信啊?”
“那她不就知道我是谁了么?”
“你要追求她,但是还不让她知道你是谁?”
“对啊,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她身边有人喜欢她,在追求她,但是她还不知道是谁,你说她着不着急?”
“我觉得她可能不会着急,可能会报警。”
“唉,你以为我真那么天真么,我知道的,像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一对一的,她只能选择一个喜欢她的人结婚,但是她能阻止得了其他人也喜欢她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仅仅是希望她知道这个事情而已,而你,只要默默地喜欢她就好了是么?”
“就是这个意思。”
这还真让我有些联想到某些偶像剧的剧情,也罢,偶像剧再狗血,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关键是,我怎么把信给她呢?还不能让人看见。
但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早上,小灵又扶着她的爷爷走了进来。
“小灵?”我连忙过去帮她扶住她爷爷。
她看到我,显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哥哥,又是你,谢谢啦。”
“谢什么,今天是礼拜一,你不是你要上学去么,怎么又是你自己带着爷爷过来?”
她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懦懦地说,“我爸爸妈妈他们没时间。”
“没时间?那你不上学了么?”
“我还不知道的呢,可能还得转校吧?”
“为什么?”
“他们在闹离婚。”
“啊?”
我们做电梯到了四楼,闻水清并没有出现在电梯口。
“今天礼拜一,她应该很忙。”小灵说。
“嗯,那我们……”
“扶我爷爷先去她的办公室吧。”
“嗯。”
我和小灵把她的爷爷扶到了办公室内的一张床上。
“哥哥,我想去一下卫生间,你能帮我照看一下我爷爷么?”
“当然可以了。”
事实上她的爷爷根本不用照看,刚躺到床上似乎就睡着了。
我突然想着,有一天我也会七老八十,生活不能自理,那时候,对我来说,是会想活着,还是想一死了之呢?小灵的父母是因为这个爷爷而闹离婚么?
想这些干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到底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比如我那故去的双亲,有句话说的好,明天和意外,谁先来还不一定呢。
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啊?黑子的情书我可以偷偷的放到闻水清的抽屉里。
“事办得怎么样?”
“嗯,成了,帮你放到闻大夫的抽屉里了。”
“谢谢了兄弟,晚上下班了请你吃饭。”
“你有钱么?”
“你带没带?”
“再见。”
此时夜晚格外的黑,其实刚才如果跟黑子出去吃点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即便是我请客,总好过现在又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压马路。
许志国说这几天还会过来,应该是客套话吧,毕竟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路过那家懂你胡同我没有再进去,万一碰见闻水清多不好意思,毕竟白天还做了一件偷偷摸摸的事情。
夜色越来越深,在我往公寓回去的路上,总是感觉后边有人跟着我,这里并不是夜生活繁华的地段,街上的人也是星星点点,跟踪人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更何况我并不人也我有什么被人跟踪的本钱。
多虑了吧。
又走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停到了我的身旁。
驾驶室的车窗摇了下来,是这个打扮明艳的女人,看样子有三十多岁,她没有先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被瞅的浑身不舒服,我好像并不认识她。
“上车。”她说。
“什么?”
“我说上车。”这是有些命令的口气。
“你是……”
不会吧?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猖狂么?路边拽个男人就要拉上车?
“你是沈韩洋吧?”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到底是?”
“张国强,让我来接你。”
“嗯?”
我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我没怎么研究过车的品牌,至少这个车的牌子我没有见过,但内饰特别豪华,绝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价值。
她把车开到了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
这让我更有一种紧张感。
“沈韩洋?你很普通。”她含着笑说。
不得不说,她的笑容很暖心,跟她高冷的打扮有些不搭调,就是说话不太招人听。
“什么意思?”
“我叫明华,你可以叫我华姐。”
“华姐?”
“对,是张国强让我来找你的。”
“为什么要让你来找我?哦,我在医院干的挺好的,暂时还没想过要换工作。”
“唉,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而且,你要认真选择。”
“我不懂。”我真是讨厌拐弯抹角的对话,让人心很累。
“你们医院最近来了一个老年病人吧?你这两天早上,都和他的孙女儿扶着他上楼是么?”
“你怎么知道?”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老年病人患了癌症,你是知道的,不管是早期还是晚期,对于他这个岁数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对于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
“他的老伴儿很早就去世了,而他一直在跟儿子和儿媳妇住,本来没什么事的,就是因为他查出了癌症,他儿媳妇闹情绪了。本来他平常生活是没问题的,但有病之后,走路都是很大的问题,他每天都需要人照顾,治疗也是不小的而且可能还会持续的一笔开销。”
“所以他们现在在闹离婚?”
“对,没错,你居然知道这事,小孩子的嘴果然不严。”
“照顾父母是应尽的责任,连他们的女儿都知道这个道理,每天自己领着爷爷来做检查,他们却因为这种事情闹离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
“好吧,可是,华姐?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有一个任务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有胆量接受。”
“任务?”
“对。”
“什么任务?”
“杀了他。”
“杀了谁?”
“女孩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