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无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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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早上,还没有刺骨的冷风,只有疾步而过的身影带来的一缕微风,刚刚好的让人清醒的温度。早上八点的课,在七点五十几分时,依然有一部分同学还在去教室的路上。有的同学,拉着同伴的手向前奔,这一般都是女生;有的同学,快步走着,既表现得不急,又迈着快而大的步子;有的同学,吃着早餐,慢悠悠地走着,就像这深秋的落叶一样,轻缓地飘落下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校园主道两旁种着梧桐树,不知是法国梧桐还是自己培育的,分不清楚它的品种,但也不影响它的美和喜爱它的心情。每到夏天,两旁的梧桐树枝桠与叶子互相交错,遮天蔽日,让人倍感凉爽。偶尔被枝桠和叶子遗漏下的斑斑光影,也别有一番风味。于是,很多电视剧喜欢到我们学校来采景,古老的桌椅,斑驳的墙壁,记载着一段段过往,不论是荡气回肠,百转千回,还是平淡却让人怜惜,都在校园里一幕幕重现。现已冬天,梧桐叶枯黄的速度让你觉得时间总是无情。在公交上,听到有些街道不扫落叶的消息,心中一惊,想必须要去看一下了。

秋叶静美,就像是我心中最成熟的爱情一样。然而,落叶的街道,年老的恋人走在上面才最是应景。可是成熟的爱情,一定要到年老黄昏才能拥有吗?或许也是吧,只有经历一定时间的沉淀,才能相视微笑。朋友问我,什么是成熟的爱情?可是我也答不上来,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它。但是,当它来的时候,我一定知道,就像与春风夏雨秋叶冬雪碰触的感觉。

近来,早上的操场上不再见一位梳着长发,身材细长,穿着时髦,一看就觉得是音乐或是美术教授的老者,在小音箱扩散出的动感音乐里,教两位女士跳舞。操场的四角依然是真草,或许学校当初是为了省钱,但却留下了一点真实的草坪。三位老人早朝阳还未出现之前,就已在这一角草坪上开始起舞。多么精彩的人生,不因年老,而放弃对生活对爱情的追求。不知为何,许久不见了,我猜想是两位女士为他争风吃醋导致的吧。

每天要等红绿灯,走过一条斑马线,到对面的出站坐车,于是车站的对面又成了相望的风景。我在马路这边,偶尔也会想起电影里的场景,是否对面有一人在与你相视。可惜,这里的马路太宽,我又近视,无法捕捉到爱的眼神。这里的地铁也是向背,不想电影里,你站在我对面,可是我们之间隔着两条轨道。你不是在我眼前错过的,而是在我背后悄无声息地来了,又走了,我始终不知道你来过,只是在你走时,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痛。

其实,车站对面是一堵墙,白色的。在夏天时,让人急躁,在冬天时,感到凄凉。或许万物,只是人们赋予给它的情感,才会反射在人们身上,就像是一面镜子,人们既是投射线,又是反射线。所以,只是每天一大早起床,洗漱,然后提起包匆匆赶来车站,等着满载而来的公交,在它停下打开门的那一刻,拼命地向上挤。有时想,或许在公交上也会有一段缘分,可是再一想,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挤上公交的样子,只想让他看见我悠闲地走在铺满梧桐叶的路上的,数着梧桐叶上有着多少斑点的侧影。

夜幕,早早地落下了。再不见枯黄的叶子,只看见光秃秃的枝桠在昏黄的路灯下,如处于仙境中那般朦胧。眼睛是近视的,远处是朦胧的,有时候,看不清楚,反而更能看到另一种美。总是在前一站下车,然后踱步回去,一千多米的距离,在坐在了一整天后,让人格外的珍惜。不管外面是汽车尾气,还是微冷的风,我都想下车走一走。

看,又一片叶子落下来了,在这城市中的柏油路上,你无法化入泥土,又将被带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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