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风在吹,那年夏天阳光明媚,那年夏天笑声如雷。
那是个虽未长成大人模样,未体会过人间热闹与沧桑,却会写一些忧愁的文字的年纪。
依旧是同样的夏天,只是换了时间。风吹着头发飞舞,天上繁星点点,城市的灯光璀璨,夏年坐在阁楼的窗边极目望去,天上的月亮也不及人间夺目。空气里充满了风也吹不散的闷热,吹得身上黏糊糊的。夏年仰着脖子一直望着,保持这个姿势有一阵了,脑袋有些空白,停不住地想这个世界到底是大呢还是小呢,为什么这么大的世界偏偏再一次看到他。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从不理会谁地悲伤,我行我素地热闹,育成大楼的电子墙上一直滚动播放着当红明星代言的各种广告。外面的人只是看到靓丽的广告,谁也不会注意空无一人的大楼,只有顶楼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办公室里飘着淡淡地槐花香氛,灯光亮地有些刺眼。空气中传出一阵微弱地喘息声,徐一此刻坐在楠木办公桌前,双眼微闭,脸色苍白,不时地发出呼呼的喘息声,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小瓶喷剂。徐一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今天的相遇明显让他感到不适,扯扯嘴角,“这世界真是一点也不温柔啊”修长的手指像是要把药瓶捏碎一样,指节泛白。
“年年,今天面试不顺利吗?看你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孙婷在楼梯口看了一会,还是决定上来问问。
“面试啊...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吧,今天我碰到了徐一,他是面试官。”
“啊!我的天!怎么是他!”孙婷一听到这个名字,嚯地站了起来,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还不忘嘟囔一句“这世界真小!”
“那你面试还有希望吗?”孙婷苦恼看看夏年,又转头看看外面地月亮摇摇脑袋自己给回答了“我看是没啥希望了”。
“我也这么觉得,工作没了就重新找好了,可是徐一,我看到了心里难受”。
孙婷看着平常总是笑哈哈的夏年,缩着脖子,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心里难受的鼻子发酸。
孙婷说,夏年你别哭,等着姐给你找个高富帅,把那个孙子赶紧忘掉。夏年抬起脑袋的时候,画的淡淡的眼线都在眼睛旁边晕开了。
“你瞅瞅你,跟个小乞丐一样,等姐以后有钱了,你就是小富婆了,谁敢让你哭,我打不死他!”孙婷挥舞着拳头,在夏年面前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舞动两下,一副要上场的斗鸡模样。
夏年瘪着嘴扑哧地露出一个难看地笑脸,接着就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哈哈大笑,笑得闭上了眼睛,眼泪使劲往外泛。“我不要高富帅,等我们有钱了,一起去养小白脸,天天开心,天天出去挥霍”。
孙婷搂住夏年的肩,瘦瘦地,小小地,伸手擦着那些不小心溢出来的泪,“好,你说了算,都听你的。”
很久以前,久到人们已经不愿意想起,就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时间也不愿意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他们以为天只有目之所及那么大,路只有那座山那么远,他们不知道爱情,不知道繁衍。每天只是互相陪伴,日落到日出,日出到日落,你说,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女孩转头问躺在旁边的男生,男生看着天上的星星哈哈笑“这是什么傻故事,也就只有你能想到”。
“那你说,你觉得他们到底能不能一直在一起?”
“要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他们的生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们一定不会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新鲜感,因为外面的世界比那个地方更有吸引力啊!他肯定会离开。”男孩嘴里叼着刚从草地上拔下来的草,漫不经心又有些肯定地回答。
“那个女孩不会离开的”女孩突然变地认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是陪伴。”女孩眼睛坚定而清明,语气里透着气呼呼的味道。
那天的星星在记忆里一直闪光,夏年怎么也不想忘记,也不想想起,可是偶尔,他和那些星星还是会突然地闯进她的梦里,当她一遍一遍听到男生的话的时候,她真想拿起旁边的砖头拍拍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次数多了以后夏年也习惯了,不再是听完以后满脸泪地醒过来。她开始学着淡忘。
操场上的星星还是那么亮,那个晚上,夏年赌气地不再看少年,她也没有看到少年收回的目光,更加坚定果断,如果要我说,可能是热烈和不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