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曼)

对物品的依赖,需要自体的拇指食指相对,中间原本是空气的夹层,用白色的耳机替代,你的动作只需要轻柔,若无其事的行走。另一只耳机,密集的气孔蜷缩着密不透风的幽暗,并轻轻地植入你的这只忙碌的耳朵,无所谓音乐流出。

如你所知,这许是某种隔绝一半的游戏,一半的声音绝缘在喧嚣的灵魂以内,你踩实的腿脚近乎安逸。

在出门前挑几件黑色的衣服试了一试,最后仍选了这件常穿的黑毛衣,轻便的套上身,下楼走路了。一身素黑出了院门,跟着各色汽车们注视着的绿灯,走过斑马线。你看逆行的一边,有较暗一点的绿光,和为数不多的行人,想必,逆行是避开喧嚣的好点子,而在逆光的暗夜里行走,不需要灰黄的脸涂脂抹粉。

王小波似曾说过,“你的悲伤被这个城市消化掉了…”,这话一点不假,被这强大的系统化掉的,还有人造自造的种种消化而不良的后遗“癔症”吧。

就说这走,走的匆匆,有时候是看不到“稍微”好看的风景的,说是好看,其实是灰色的小城常态下较之细小一点,值得你抬眼看的景色自然而已。

比如说杂草丛中少数轻轻摆动的蒲公英,荒草地里开的正盛的白紫相间的牵牛花儿,星星点点的浮着;秋风在午后枝桠上吹拂着黄嫩色的小叶子,像是日式和风浮世绘里的背景图,很有韵味。

还有大只的黑色雀鸟与另一只汇合时的低估声,“姑姑”着,慢悠悠把翅膀收拢在了小树梢头;小河沟子里干了的鹅卵石上,被风吹掉的小鸟窝……仿佛在慢行时,都有了人间的一丝情味儿似了。

走的慢也不好,你会冷不丁的淋一场秋天的雨。你想慢慢的看风景,就躲不掉这一场近乎荒诞的雨水,当然你是有伴儿的,一同躲不掉的还有那黑色大只的雀鸟。

好在雨势不大,更不磅礴,你的心情适中,更不会心焦的骂人,雀鸟也会“姑姑”的再啼上几声,说,“别急,你慢着点儿赶啊……”的奚落问候语。

白天的风景和晚上的确不一样。除了秋雨过后的草地上,晶晶亮的水珠儿转溜着鬼淘的小眼睛看你以外,你虚弱落寞的某个夜晚,即使是树上挂下来,如春日落幕时分那暖黄的灯光之明,也让你惊悸非常。

即使是街上少数的几个人,你的眼珠里也看不到他们。可奇怪的是,服装店橱窗里摆着的几个模特,却分外得惹你注目。明明在白天套着五光十色的衣服,但在夜幕之下,你的耳边晃动的却是黑色幽灵一样的东西了,它们轻轻扭动着头和脖子,手腰的运动也无声无息的完成,叫你枯焦的心理恐惧至极。

当你再抬眼望向马路另一边时,刚才白白净净的枫树也成精了,那粗大的树杈子也会动了,还不断地向一侧蔓延伸展它独只的手臂和手指。可怕的是,你的眼睛正落在它的手上,于是你就不敢再一次睁开眼了。

这种种让你溃败的心思雪上加霜,并沉没到霜裂的迹象,说明你的体内许是阴气太盛,而阳气没有所致。后来你估摸着,当时要是有个男人用他雄性的肩膀让你靠一靠,暖一暖你的手啊脸儿啊的,就不至那样惊悸恐惧不敢睁眼了吧。

而这些诡异的幻象在白天却是一点踪影也看不到的,那么白天呢?在灰色遮阳伞笼罩下的氤氲小城里,你躲在悬空的房笼,闷着蒸着煮着,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白日梦也忘了是什么滋味了。

创造亚当  英susan herb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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