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读完了《费洛伊德及其继承者》这本书。
这本书的上下两部分在我看来就是关于精神分析的发展史。
主要介绍在从费洛伊德开始到之后的精神分析的衍变和各流派发展。
对于心理学专业的人士来说,可能会比较感兴趣或易读懂。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觉得没必要去刻意记住哪个时期哪位人物发展了什么精神分析的技术。毕竟阅读不是考试,只需看懂对自己有所帮助的部分就很好了。
书里提供了一些案例来帮助读者理解精神分析,这个只是其中的一个,但很有趣也值得琢磨。分享下:
精神分析师疯了?(有点长~)
【病人哈维是一位艺术家,他前来寻求治疗是因为自己投入工作的能力受到局限和抑制,以及在私人关系和性方面存在问题。
哈维的第一个分析师倾向于自我心理学流派,治疗持续了五年。这五年间,哈维的症状得到了一些改善,他本人也开始对精神分析着迷,于是去读了大量的精神分析著作,并开始把精神分析的概念作为自己的生活哲学。分析师五年后退休,哈维对此痛苦不堪,随后决定继续寻求治疗。因为经济条件有限,他向一家精神分析培训机构申请,自己作为临床案例接受正在受训的学生的治疗。
接诊的学生很快发现哈维是个理想的案例,大多数患者对治疗有抵触情绪,怀疑分析过程,对分析可能提供的帮助一无所知。但哈维完全忠于精神分析,对分析流程十分娴熟。当治疗其他病人时,这位分析师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在分析哈维时,他总能非常了解每一步该如何进行。
在第一个分析师的治疗过程中,哈维所获得的对自己的理解完全围绕着他与母亲的关系。他的母亲非常聪颖,但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在哈维出生前,她曾住过精神病院。出院后,她生下哈维,而养育哈维成为她生活的中心。哈维的父亲对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尚有一丝关心,对哈维就全然不管不问。在哈维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母亲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他能清晰地感到她很焦虑、很脆弱。他努力成为一个很乖的孩子,任由她过度保护他。
第一个分析师和哈维认为,哈维的心理问题都源于家庭关系:与母亲过度亲近,束缚太深,与父亲又太过疏远,且存在俄狄浦斯恐惧,害怕父亲因为他对母亲的亲近而惩罚他。在治疗中,大量时间用于挖掘哈维童年早期的情感和回忆,以及研究这些经验如何造成他当前生活中的焦虑。他与分析师的关系主要是与父亲有关的移情:他常常感到自己被分析师疏离和抛弃,有时也会幻想自己是分析师最喜欢的特殊病人,这是他从未从父亲那里获得的地位。
到了第二个分析师接手,分析还是沿着之前的路线展开。哈维与第二个分析师的关系也是分析师作为他渴望的、理想化的父亲形象。然而三年后,这段治疗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哈维出现的问题直指当今精神分析学者争论不休的技术争议。
这位实习分析师在治疗哈维的三年里,也开始接触其他病人,累积了更多临床经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起初觉得跟哈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可能是有问题的。和别的病人相比,哈维总是会提出有趣的事来供二人一起讨论,他会在治疗前就对自己近来的情况进行反思,为分析师提供一些重要、可辨析的特征,对分析师的点评,哈维也总是赞赏有加,还能进一步引发更深入的探讨。而且,哈维的梦也异常丰富,别的病人描述的梦经常是模糊而复杂的,但哈维的梦几乎都是可以理解的,且能让分析师做出有效解释的。对分析师来说,哈维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病人。
虽然分析师对两人的关系做过这些观察,但接下来的情况还是令他感到非常意外。
一天,哈维心情不错,他讲到最近的一些经历,分析师相应做出点评。突然,哈维的语速变得急促,情绪变化非常明显,他显得害怕极了。分析师注意到这种改变,询问发生了什么,但哈维坚决否认自己的情绪有变,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在分析师的持续追问下,哈维承认确实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不想谈。
分析师不明所以,觉得这一切似乎太古怪了,同时也感到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不能轻易放过。他问哈维为什么不能就此谈一谈。最初哈维下定决心什么也不说,但随后他抽泣起来。在进一步的追问下,最终,哈维这样解释:
在刚才的一个评论中,分析师使用了一个哈维以前从未听过的词。哈维担心这个词是分析师自己创造的,是精神分裂性的“语词新作”,这个症状是精神分裂症思维障碍的表现,指患者自创一些文字、语言、图形、符号并赋予特殊意义。这把哈维吓了一跳,因为他早就怀疑分析师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哈维认定,如果分析师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有疯病,就会被吓坏。因此,哈维对分析师非常保护,一直以来都假装不知道这一“实情”。
分析师与哈维用了好几周时间才充分谈论了这种恐惧。哈维说,他曾有过短暂幻想,幻想中分析师是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病人,之前还住过院,他之所以从事精神分析,就是为了通过进入心理治疗行业处理自己的问题。此外,哈维还觉得自己是分析师钟爱的病人,所以他一直特意配合,提出合解释的梦和话题,让分析师感到自己很有能力,觉得自己像个专业人员,从而感受不到自己精神的错乱。他害怕自己的洞悉会摧毁分析师的信心,使分析师的康复计划崩溃。他认为自己知道了分析师的秘密,并为他保守这个秘密,这是他爱和支持的表现。
当双方进一步探讨这件事时,哈维通过思考,坚持认为他的这种想法其实与分析师无关,而是自己童年对母亲的移情表现。哈维想,这件事应该是这样的,他的母亲有精神错乱的历史,他曾幻想身边这个女人是母亲的冒充者,之所以要冒充,是因为她想利用助人的角色恢复自己的正常心智。他早就了解母亲的目的,通过当个好儿子令她保持正常。所以他对分析师的种种态度和看法,都是来自他与母亲经验的移情。
后来的讨论中,哈维坚持说他认为分析师没有疯,他母亲的疯病才是核心问题,这一点很难判断对错。他可能是对的,因为他是将对母亲的经验移植在分析师身上,把分析师身上表现出的任何细微的笨拙都当成患病的证据。他理解了自己这种行为模式。但这种反应也可能是负面的,他似乎是利用这种理解作为防御。显然,当哈维对分析师说这个问题只和自己的母亲有关,他的焦虑感就会降低,同时分析师的焦虑也会降低,这也让哈维感到安慰。
针对哈维的案例,好的分析技术需要深入探讨哈维对分析师的观察,追溯他如何根据观察得出分析师有精神问题这个结论,进而让哈维知道他是如何从别人身上获得信息,并加工这些信息的。哈维最终需要知道,分析师是否精神错乱并不重要,无论他是怎样,都不需要哈维像对待母亲那样,牺牲他自己的真实感觉来对她小心呵护,以维持两人的关系。】
这个哈维也是够能耐的,真的差点把分析师给弄疯了。
我觉得当心理治疗师(也就是书里说的精神分析师)也是有风险的,容易被疯或被杀。
为了治疗,病人会把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跟治疗师说。在病人心理不稳定的时候容易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说不定就……
最后,还是希望能对读者有所了解和帮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