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东边的岔河水落下去又涨上来,已经是第三次行洪了。今日经过岔河桥,又见大水漫过河道和高高的大树,抬头望天,依旧一幅阴云密布的愁容,刚晴了小半日,小雨又绵绵地下来了。
大概太过于专注于某事,而忽略了大自然的语言,今年听不见池塘水里的蛙鸣,也没注意秋蝉何时消匿,就连树上的叶子黄了,我都不曾注意。我忘了注意大自然的变化,大自然也不理会我的心情,所以也就不再进入我的梦了。这似乎是悲哀的,人从自然界而来,又去往自然界,怎能与自然分离呢。我犹记得以前的梦境,是村里的池塘水淹没了大地,我在水里沉浮,渴望干燥的大陆,渴望生命,我在水的惊惧中苏醒,睁开眼的暗夜,没有水灾,只是寂静的夜。这种梦境提示我,万万不可忽视了自然界,尤其是自然界的水,于是那一年的雨水特别大,以至于漫过了河堤。
我是世间一粒尘埃,行走于万物间,眼睛观的花开花落,感受那一份花开的欣喜,感知那些花落的叹息。如今这几日不停歇的秋雨,一日一日,一分一秒地下着,由不得你不去不关注,它怎么就这样下个不停呢?玉米在水里矗立着,房屋在雨里默默伫立,那些花草树木却特别欣喜,欣欣然地被滋润着,油油地泛着光泽,而街上跑来跑去的车辆,被淋得湿湿的。
岔河的水第一次涨起来的时候,人们纷纷跑去观看,第三次再涨起来,就没有人去看了,只有巡河的河长还在日夜坚守在河堤上。秋雨就像没看到这一切似的,自顾自地尽情地挥洒着对大地的深情。猜不透秋雨的心情,也看不到哪一天将是晴朗的,我只记得州城一直是有阳光的,而且甚好,像这样无休止的下着雨,似乎很少。面对这样的绵绵细雨,我们又能怎样呢?只当是北方的烟雨江南了,站在高楼远眺,那一方水天一色的雨中风景,倒是给人很安静的感觉。
若是偶尔光顾一次,秋雨就像美人珊珊而来,而这样长时间地驻扎在人间,况且还把秋风秋寒也带来了,尤其是一秒入冬的寒冷的感觉,让人不怎么喜欢秋雨,反而徒生一种伤悲。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悲秋吗?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悲秋的情绪就会弥漫到每一个角落。
夜晚刚降临,我去长河公园夜读,走着走着,小雨又飘下来,明明刚才还晴着,这会儿的雨又把地面打湿了。
也许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广场夜读,在春天的乍暖还寒中开始,走过夏季葳蕤,在这场秋雨中落幕。小雨落在发梢,我望着雨中微弱而宁谧的灯光,有些许伤感漫上心头,夜雨添微凉,一番秋意凭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