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個身,滾下床。沒有聲音,被子依然縮在床角。
怪獸走出房間,邊撓頭邊整理混亂不堪的衣服。廚房裡的人鏟出煎蛋夾芝士,從微波驢裡拿出加熱的牛奶。
「阿信,早啊。」
那人沒有反應,拿著早餐從他身邊走過,開了電視坐在地上。怪獸坐在角落,自嘲地笑笑。餐桌上仍然多出的一份早餐,漸漸失去熱氣。
吃罷早餐,他便去上班了。怪獸幫他關上忘關的電視,抽出口袋的手機,登陸一個無名的程序,點開右上角的write,屏幕暗了又亮,重複几次後他才猶豫地打下幾行字。
「昨天他說,我走了,他的太陽就消失了。拖把頭你說林北該怎麼辦。」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的水泡聲,一個鬱悶的表情。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生氣地抓亂頭髮,狠狠地把手機摔到沙發上。手機沒有彈起,沙發沒有凹陷,甚至沒有他坐過的痕跡。黯然許久,穿上鞋子,遊盪在大街上。陰沈的天,泛黃的雲,路人都戴著口罩從他身邊擦過。怪獸坐在公車站的木椅上,被風颳落的綠葉歇在木椅的縫隙間,毛髮是棕白相間的胖貓在他腳邊愜意的趴著,他撓撓胖貓的頭,胖貓怡然地往他腳上蹭蹭。乘上老舊的公車,就連座位亦是二十世紀末的樣式。
車開了,木椅上的綠葉又不知被吹到何處,胖貓也不見蹤影。探出頭望空曠的馬路的乘客,髮絲被掠過的風拂起。
殊不知,公車的終點站,是早已變成廢墟的吉他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