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九歌·山鬼》
山鬼出门,排场很大,有随从,有车驾。赶车的是赤豹,文狸是侍从;车子是辛夷木做的,旗杆是桂木。桂木散发着香气,豹行带风,山鬼一路香气飘飘地到了聚会的地方。
赤豹和文狸都是奇兽,山鬼的车子由它们来驾驶护从,可见山鬼异于常人、与众不同。辛夷在先秦文学里只见于屈原的诗歌,辛夷似乎是长在楚国山川里的芳树,中原大地竟不见其踪影。
唐朝诗人王维的辋川别墅在西安东南方向二十余里的蓝田县秦岭坡下,里面就有辛夷坞,山坞里开满了辛夷花:“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王维的朋友裴迪到辋川别墅玩,写了诗歌唱和:“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这两首诗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辛夷花,颜色红,花如莲花。
辛夷花现在被定为木兰科木兰属紫玉兰的别名。紫玉兰三四月开花,颜色紫红,比早春二月开花的白玉兰花期要晚一个月。
辛夷得名,是因为花蕾有辛香之气,夷通荑,是草木新出的嫩芽。医家采其入药,晒干后磨成粉,可以通窍醒神。
屈原挑了辛夷给山鬼做车,除了看中辛夷树材质优秀、纹理细密,也一定是觉得此树早春开花,极尽灿烂华美,堪配山鬼烂漫的气质、天真的神态、诚挚的情感、幽怨的心怀。
山道间赤豹飞奔,文狸跳跃,山鬼坐在车上,含睇宜笑。凡是见到此情此景的,谁能不对她心生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