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兰州的路上,路过广元,已经空了大半的车厢突然冷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这趟复兴号因为向北走了四个多小时。
这一站上来了许多人,熙熙攘攘地,有一个人突然停在我的左前方,对着后面说,在这儿,我赶忙把包拿起来,我知道,有人来了。
是一个男人。个子不高,还有点儿黑,但是即便是带着口罩,也还是能看出他瘦到凹陷的面孔。只有一个背包,放下以后就坐着。和近170的我相比,他深知有些瘦小,没有坐满一个位置。他手里拿着电子客票,又看了一遍,好像只是看看。
果然,他看了我,哦不,不是瞟向邻座,是我面前的小桌板。从前座的座位到案板上的物品,看清楚了,他打开了自己面前的。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他意识到了,于是又放了上去。
又开始看充电器,是想充电吗?因为只有一个插口,我看了电量,也可以拔掉。再等等看。
嗯,不是。
他翘起二郎腿,有点奇怪,就像他第一次翘似的,就连我都感觉他不是很舒服。不出所料,一会儿就又放下了那条别扭的腿。
车厢最前方出现了一个乘务员,基于刚才到观察,是有点儿帅的,普通话很标准。在一排一排地说些什么,是检查。
他开始掏裤兜,一叠票单,我偷看的,还夹着身份证。乘务员向着我们走来了,他张望着什么,就像有事要解决,然后突然站起来了,又坐下。终于,查到我们这一排了。他开始局促起来,像是面对老师临时查作业时的小学生,不知道该交哪一本作业。
查完身份证,如同完成了一项工作,很好。
于是他又决定翘起二郎腿。
然后,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