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就有了记录下身边那些平凡和不平凡的人和事的想法,但是从认识楠姐开始才真正付诸于实践。
这是从一家装修公司开始的,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一个月。刚毕业的小伙子心高气傲、嘴笨又懒。一个月拿着1800的底薪就灰溜溜的走人了。这都是后话,先来说说楠姐。
第一天来公司上班,未见其人,先闻其名。楠姐在这家公司的名气可大了去了,销售精英,业务骨干,什么一个人的业绩顶别人一个组的业绩,什么跑业务不用设计师和业主沟通,一个人就把业主拿下。赞美之词不绝于耳。我向来对这种人是不感冒的。在我的印象中这种人就应该是那种油嘴滑舌,狡猾闹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楠姐是哪一个,因为和新同事都还不太熟,也不好向他们直接打听。
市场部的运动会如约而至。自己还算有点篮球功底,3v3篮球赛我所在的小组取得了第一名。让我小小的骄傲了一把。
之后的一天,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呦!龙龙表现不错嘛!”
突如其来的殷勤让我不知所措“哪里哪里,抱大腿而已。”
“够谦虚的啊。”这人笑着走开了。
“这人谁啊?”一头雾水的我转头问旁边的人。
“楠姐啊,白来这么多天了,楠姐都不认识。”旁边的人嫌弃的说。
我才不理会他们的嫌弃,心底里也对这个个子不高的楠姐产生了兴趣。
原来她就是楠姐,我心里这样想着。是我眼拙吗?为什么我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销售精英该有的气质?
“但是大家为什么要叫她楠姐呀?看着没多大呀!”我这么小声嘟囔着。
“你猜她多大?”同事不怀好意的问我。
“二十三四吧,感觉和我差不多大。”这就是嘴笨,一不小心自己的年龄也暴露了。
“二十三四就不小了,公司里好多人还没你大呢,你猜的不对,楠姐比你想象得要大。”同事继续神秘的说着。
“二十七八?她看着没这么大呀!”为了让自己说话留点余地,故意说大一点儿,再找补回来一点儿。
“就知道你猜不对,楠姐八七年的,你掰手指头算算多大了?所以大家都叫她一声楠姐。”同事说完便不再理我,留下我一个人愣神。楠姐在我心里便又神秘了几分。
从此我开始默默的关注起了楠姐。
面对每天要接几十个装修推销电话的暴躁业主,我们常常被骂的狗血淋头,末了还要补上一句“那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而楠姐总能找到能聊得来的业主,一口一个“哥”“姐”叫的亲切而不谄媚,介绍着我们装修公司的产品套餐,让业主不反感,反而让业主觉得是在为他们着想。这张嘴要是搁在古代那就是能把死人说活的嘴。
心里的佩服油然而生。楠姐人缘很好,没架子,没形象。经常追着公司里的十七八岁的小屁孩让他们叫阿姨。楠姐就爱欺负老实人,看我比较木讷就总爱跑过来打趣我,但又总是拿来零食来犒劳我,谁让我这个人嘴馋,吃人嘴短,就让她在口头上多占些便宜呗。反正也说不过她。
开公司半个月了,没有任何业绩,这让我越发的烦躁。
楠姐也看出了我的力不从心就对我说:“以后跟我混,楠姐带你吃香的和辣的。”怎么感觉有种山大王招小弟的感觉?但楠姐能力确实是强,求之不得呀,这回又有大腿抱了,但还是抑制住心里的欣喜,表情严肃的一边点头一边嗯。这也算是跟了另一个师傅。原以为原来的师傅会不舍会生气。没想到回头看了一眼杜姐。她说:“去吧!和楠姐好好学。”我明明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喜悦。
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和楠姐在一起。其实是只要一上班除了上厕所的时间我们都在一块。楠姐做事果断,风风火火的。一口气连打几十个电话。歇下来喝杯水,抱怨一通顾客态度如何如何不好又投入到下一轮的通话。有时候实在气不过。挂了电话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继续拨通下一通电话,有时候听通话等待音的时候,也忘不了怼我一顿:“打你的电话,看我干嘛?我有那么好看吗?”不等我回嘴她那边就已经:“哥,我们是××装修公司的,咱们××小区的房子今年打算装修不?我跟你说啊……”留下气的冒烟的我只能给她一个礼貌又不显尴尬的微笑。
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早就萌生了换新工作的打算。下班微信上也会和楠姐聊一些不关紧要的琐事,当然也和她提到过这个打算。她没有劝我留下也没有赶我走。就说:“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很重要,你喜欢你的工作很重要。”我说:“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太难了,我不想高薪,只想有一份相对稳定中等工薪的收入,然后我有空闲时间做我喜欢的事就可以了。”她说:“希望你可以找的到。”
我和楠姐在微信上天南海北什么都聊,有一天晚上我问她在干嘛?她说:“我在看星星。”
我说:“你看的是大猩猩还是小星星?今晚下雨了,你看个鬼的星星。”
她发过来一张照片,看不懂,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床单或者枕头之类的东西。我问她这是啥?
她说:“这是你楠姐的睡衣。”
“可以啊,有阿姨范儿。”
“那你说的,见过这么时尚的阿姨没有?”
“今天要不是下雨,你是不是这会还在楼下广场锻炼身体呢?”我给她一个嫌弃的表情。
莫名其妙,感觉和你们八零后都有代沟了。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我到了要走的日子。
没有隆重的送别,没有浓厚的不舍,除了我们组的人就只有楠姐知道我要走。
组里的同事说:“在那边发财了别忘了叫上我们”
楠姐笑着说:“别把你楠姐忘了就行了。”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说。
不是远行,毕竟以后还在一个城市里打拼,一个月也结不出转身就要掉眼泪的友谊。做销售不能做一辈子,这里年轻人居多,流动性也很大。也喜欢这帮年轻的朋友。当然也包括楠姐。
换了工作和楠姐也有联系,她知道我喜欢看书,我知道她不是那么喜欢看书。她说:“我也看,但不总是看,一年也就看那么几本。”我说:“多看看书总没错,改天闲了我给你送过去几本。”
她说:“一言为定。”
关于爱情,我和她只聊过一次。她打趣我说:“你这么木讷,这么害羞,怎么追女孩子啊?不会还没初恋吧?”
我自恋的说:“向来都是女孩子追我好吧?”
我问过她:“我挺羡慕你的,工作厉害,挣那么多钱,一人挣钱一人花,多潇洒啊。但是你家里人不会没有催你结婚吧?”
“别和我提结婚,再提和你绝交信不信?”她咬牙切齿的说。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讨论过类似的问题。单身久的女人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