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了发生在努米亚的撤侨故事。据说是有真实事件的成分,但因为其千疮百孔的故事和逻辑不通的角色行为,我只能将本片当做是一部战争主题的奇幻影片。
开场,四人乘车由机场前往使馆,镜头通过众人一路的所见将战乱下的城市一览无余,环境的品质感在国产影片中实属上乘。检查站外猝不及防的爆炸虽然拍的很平庸,但对气氛的渲染起到了正面作用,也将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至少算是合格的,可惜随着影片故事的推进,观众的情绪只能是一再的下坠。
影片第一处让我觉得创作者对故事不够尊重的情节是章宁的死。我理解创作者迫切想要宗大伟替代章宁的心情,但一个驻外人员的死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有现实事件做原型(我没有查到类似的驻外人员流弹致死的事件)。
这样处理只能凸显出创作者作为外行对于驻外人员这个群体的不够了解,但这种普通观众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创作者显然不可能忽视,所以原因只可能是创作者对于类型片情节的妥协。比如,街头中弹这场戏像极了警匪电影中的情节。这一点在影片之后众多“狗血”情节中都有体现。
故事到了宗大伟与成朗试图说服边境官,类型片的情节又来了。“翻译作梗”的情节又是很多喜剧影片惯用的套路,用在这里倒也问题不大,只是非常平庸。
第一次撤侨完成后,前面章宁身亡的“好处”显现出来,因为要找到章宁家人,宗大伟第二次踏上旅途。这里角色的动机没问题,但还是类型片的思路。不过,即使是只要求逻辑合理的情节,影片能提供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影片进行到荒废的集市中发现白婳一行人时,创作者甚至将角色行为的合理性也丢掉。上一秒还是噤若寒蝉的众人,当得知外交官到来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甚至两位外交官还通过扩音器进行一番思想动员,如果这类无脑行为只是到此为止,我可以理解为创作者为了“主旋律”放弃一些合理性,但之后当其中两个角色大声争执时,身边的人竟然提醒说“再吵要把强盗吵来了”…………
我清楚地记得,很早的那些非常主旋律的抗战影片中,八路军战士在前线都是压低声音唱起国歌的,这样的情节看起来既激动人心又十分合理,看来主旋律和合理性不一定是矛盾的。
前往迪拉特的路上,宗大伟与成朗就是否告知真相而争执,两人这一矛盾虽然将外交官的智商与合作意识矮化,但至少符合基本逻辑,特别是影片最后揭示成朗痛恨欺骗的原因后,成朗的角色形象反倒更立得住了。
当影片进行到宗大伟与反抗军头目玩起俄罗斯轮盘时,影片也到了最“奇幻”的部分。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一个反抗军头目会和任何人玩俄罗斯轮盘。据我搜集的资料显示,历史上这个赌命游戏几乎只发生在囚犯、精神病患者、冲动的青少年之间。而且我更加无法理解的是反抗军头目玩这个游戏的动机,难道一众反抗军会因为头目敢于和其他人赌命而更加尊敬他?要知道,他们是反抗军,不是多斯拉克人。
影片最后,回到北京的宗大伟穿过霓虹灯下拥挤街道,突然的一声鞭炮惊得他猛得回头。此时,一颗由战场返回和平的受伤的心灵跃然大银幕之上。他走上破旧却满是烟火气的楼道,听着邻居们的吵闹,回到家中,伴随着亲人们的问候,最后和妻子拥抱,这一连串简单却极为动人的日常情节将和平社会下的美好充分展现,看到这段结尾的我更加惋惜。
《万里归途》的创作思路大概是,类型片元素可以刺激票房,所以就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元素都堆进来。主旋律可以唤起爱国热情(间接刺激票房)就拍主旋律题材,况且还有真实事件做幌子,结果就是十足的挂羊头卖狗肉。这是一部故事稀烂的主旋律影片,但和他的众多前辈不同,它的烂是资本压力下的畸形产物,这和主旋律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觉得,中国外交官的伟大应该体现在其专业的素养、睿智的沟通技巧以及面对任何刁难都处变不惊的气度上,而不是敢于玩俄罗斯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