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已故的外婆:
不知不觉已经8月底,看到公司放皇榜说中秋节放假事宜,不禁又到了这种看似情深实际残忍的日子。
我不想去想,回与不回,没有犹豫。只有3天的假期,我不想过的比加班还要累,回去吃个饭就回来上班,实际上没多大意思。每每触及家的情怀,总会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我家说远不远,一个人在广州,回去八小时,如果高铁开通了,回去估计就两小时左右吧,而且我特别害怕过节的交通,还不如自己平日请个假回去的轻松方便。但是好像家的距离,却从未改变。
好像还是去年的样子,外婆的最后一个中秋,没有等到我,却为了我留了她最爱的月饼,等我归来,她才舍得开封,是那种蓝罐曲奇大小的整个的五仁月饼,我不爱吃,却是外婆最爱的。我都知道她最疼的是我,而我还是那么的固执与不羁,伤了她的心。我还记得,我远离家乡过去上海的那段时间,并不快乐,好不容易归来一趟,外婆见着我,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劝我回家里来,不要走了。我的走,无疑对外婆是一种残忍,而我不走,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只是权衡了自己的未来,放弃了外婆的苦口婆心。外婆哭的不近人形,我不解,我不敢不孝,但我此刻一定是不孝了。我一直对家人都言不由衷,广东人都很内敛,特别是广东典型死小孩,我就是,都不会轻易讲出口,甚至深深的埋心里,不敢去面对。
父亲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近况,我还是大大咧咧打着哈哈,说中秋不回去了。有时候,想是想,但是总觉得漂泊在外的游子,没有成绩,就无法面对家人,有些时候,甚至是不敢,怕辜负,就错过了相聚。
错过相聚,实际也是一种辜负。
我不敢去想。每逢佳节倍思亲,就连街景都会折磨人。
很多时候,许多话,许多事,不敢讲,不敢想。也许,这,就是乡愁。
今年中秋迫近,秋意绵绵,很是温柔。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会迫使人去怀念一些旧时光。而这旧时光的触感,就像是月夜柔柔的辉光,很难去抗拒,这样的温柔去推开记忆的门。中秋的月色,就连迫近中秋的气息与氛围,都像是绵绵的咒语。
每每这个时节,母亲总会跟我聊家乡月饼的情况。用某位尊者的口语说,我的母亲是一位吃客。她早年做过点心师,带过团队做月饼,对于家乡的月饼,每年哪家做的好吃,用料如何,她总能悉数出来,然后给我邮寄我最爱的月饼。我最爱吃家乡的月饼,口味正好相宜。特别母亲有一年,带团做月饼之前做测试的月饼邮寄来给我,我不舍得吃,给了当时我要好的朋友。可惜我一直都不知道母亲月饼的味道,我只知道家乡月饼的味道。一直,我吃的几乎都是银海的月饼。我对银海的情愫,不言而喻。
那个淡淡的莲蓉味道,从容而连绵,清香淡雅,不甜腻,味道刚刚适中,正好迎合广东不张扬内敛的情怀,包容着咸香的,与莲蓉的甜软形成强烈对比的,有一点刚烈的易碎的心,那样的口感的咸蛋黄,这就是最传统的广东月饼的味道。也就是我对家乡月饼的味道印象。
每年只有这个时节,才能有机会吃到家乡这样的月饼。这样说是因为看到有些地方的月饼是平时也有供应的,但是做的不地道。我家的月饼,只有一年一次,只有在中秋时节,才能吃得到。我永远也吃不腻,家乡的月饼,以至于每次我都会忍不住让家里人给我寄月饼,因为我只想吃家里的月饼,其他的月饼,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可能,这是我的孩子气吧。
不过我还是想说,我想吃家里的月饼。
2014年8月28日
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