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了!都想写点什么来记住你,你们在我生命里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小时候吧!那个离村子较远的小院子,那个有点疯的小屁孩。真的是疯,爬树,骂人,满山遍野乱跑。所有人都说她不像个女孩!可很少有人知道这都源于一个老人对她的溺爱――她的外公。她习惯性的称呼外公为爷爷,因为从她记事起便是这样称呼的。她甚至怀疑自己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叫的不是妈妈而是爷爷!所以当别人问她:你外公在家没的时候,她只是茫然的点头或者摇头。因为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不知道什么是外公,只是感觉这个老人跟自己特别特别亲!
在她的记忆里外公是一个身体硬朗的老人。总是在大冬天起来的很早,捣鼓院子里的木头,从一边翻到另一边。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咚咚的声音,外婆就会在屋子里喊,一大早的不睡觉大木头碍着你啥事了?……外公还喜欢挑水,那时候还没有自来水。外公总是在傍晚挑一担水回家,给第二天准备着。河离的很近,外公在前面挑着一担水悠悠的走着,水桶里的水时不时得洒出来几滴,还伴随着扁担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嘴里喊着爷爷,爷爷等着……夕阳下祖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外公教过她最正式的一件事便是叠衣服。那是个夏天,下雨了所有人都在屋子里闲着,外公说“去把我那件灰色衬衣拿过来我教你叠衣服。”她当时正在摆弄一个破盒子听完以后立马来了精神。马上拿了一件衬衣过去,外公接过以后铺在凉席上,很熟练地几经折叠,一件棱角分明的衣服呈现在她面前。就像她在商店见过的一样,那一刻她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敬佩。“想不想学?”外公满是慈爱的说道。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是她幼小的双手似乎驾驭不了整件衣服,好不容易叠出来的总是软踏踏的,她看着就觉得好笑。就一边笑一边叠,外公在一旁怎么指导都没用!最后只得轻叹道:你这娃叠个衣服有啥好笑的,好了不叠了也不准笑了,刚吃过饭!以后再学。后来外公再也没有机会教她了,她也就一直没学会叠衣服。
没错,这个幼小的孩子就是我。外公就是我的外公,我一直称呼为爷爷。或许称呼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老人在我的生命里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的名字是他教我写的,我的第一个铅笔盒是他给我的,他说是他以前用过的。我清楚的记得上面的图案是两只狮子,和一架鼓。我的整个童年与他有着太多的关联。他教会了我太多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善良!
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公鸡本来都说好了要杀的。但是到了那一天,他拿着刀就是迟迟下不了手!最后还是找来邻居帮忙才把那只鸡给杀了。后来我便缠着他问为什么不自己杀啊?他用手抚摸着我的头道:再怎么不会说话也是一条命啊!我好像听懂了似的抬头看看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开始觉得躺在地上的那只公鸡真的很可怜!
我没办法忘记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亦找不出准确的词汇来表达我的情感。我只知道我特别特别想念他!以前有一个长辈告诫过我,说不可以牵挂这么深,不然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不安!这些我都相信。不然我那时常的梦见又该做何解释!
早在他最后的那段日子里,被病魔折磨的消瘦,憔悴,神志模糊。我就希望他早点离开,以至于在出殡那天,我也只流了很少的眼泪,只要他不再痛苦,我的悲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后来这几年里。外婆也相继离开,我便越发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外婆也一直很疼我,她总是喜欢串门,而且老带着我。冬天的夜晚总是黑漆漆的,我一抬头便看到每颗树都像是一个妖怪。被吓得瑟瑟发抖急急地抓着她的胳膊,外婆察觉到我的恐惧,跟我说“走夜路的时候要抬头,因为你的头顶有一盏正义的灯。你头抬得越高,灯就越亮,坏人看到就被吓跑了。”这些话我就一直记着。到了现在偶尔走夜路的时候,我从未害怕过。因我知道她的信念在支撑着我……
唯一令我痛心的就是他们离开的太早了。都没有给她们疼爱过的小孩一个孝敬的机会!有一次在青岛坐轮渡的时候,船上突然放起:我的中国心,身边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坚定,神情肃穆。那一刻我突然抑制不住的难过。外公生前很爱国,如果那一刻他也在,定会跟眼前的几位老人一样,心生敬畏!
子欲孝而亲不待!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新年伊始,我想往前走了。把对他们的怀念留在这些字里行,这也应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以后我会好好走以后的路,不该有偏差不敢走歧途,只怕愧对那些耳濡目染。(写完这些以后就不再频频的回头了。逝者安息不应再被打扰。而回忆也应该收藏起来。不再轻易翻,不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