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宁先生诞辰八十四周年纪念

二零二零年五月三十日

亲爱的先生，明天，2020年5月31日，是你八十四岁生日。民间的说法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可是阎王没叫你，

你也没想到要去，怎么就去了！你已经“拿下了”《黄帝内经》，正要着手写《老马识医谈．白话黄帝内经》给大众看，你还准备研究中医的现代化问题，你要研究的问题有一大堆。你说，你“没有特定专业，问题就是专业。”你说你是“终生陷在强烈的求知欲与极有限的精力的矛盾之中。”这可能就是你没能按“俗定“年龄走了的原因吧！你把自己安排得太紧了，你太累了，走了！

你走了，你给这人世间留下了什么？给我留下了什么？

你给这人世间留下了什么？留下了几本学术著作 ，给文章学界的学术研究挖开了几锹泥土，拨开了几丛荆棘，留下了几个前进的脚印。这是世人能看得见的东西。还留下了一部长篇小说，留下了一些散文、寓言和诗歌，这是你尚未来得及整理发表的东西。这些，我将尽着我的能力来整理完成，不让它们埋没，不让你遗憾。

你走了，你给我留下了什么？除了要我尽力完成的整理你的遗稿的工作外，你留给我的只有无限的思念！这思念，我常常用你留给我的整理文稿的工作来填充！所以，我得感谢你！谢谢你给我留下这些遗稿，使我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不那么孤独，不那么寂寞！日子不那么难过！从你走到现在我已经挺了三年五个月零十天的时间！然而，整理遗稿的工作并没有挤满我所有的时空，让我还有时间想起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了我动完腰椎手术，晚饭后你便陪我散步，回到家，又教我下围棋，我不能弯腰，你便画一张棋单铺在高桌子上教我。尽管你把时间当生命，可是，为了不让我寂寞，你每天晚上都要陪我一段时间再去做自己的事。

我还想起，每当我学习或工作在桌边坐得时间长了，你会走过来轻轻地说：“该起来活动一下了。”可那时候我却常常是不识好歹地怪你多管闲事。

我还想起，二零一六年夏天特别热，我偏偏又是那个时候的生日。长期以来，我们两个从来不过生日。但是那年我生日的那一天，你顶着大太阳悄悄地出去给我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回来，走进门满脸是汗，脱开汗背心，露出了一个搓板一样的胸脯！我心中的五味瓶立即被打翻了！也许是先兆：那年的冬天你便走了！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说起过生日，我想起我们两个孩子小的时候，每逢他们生日，你不买玩具，不买零食，不买新衣，而总是带他们去博物馆，教他们学习中国历史，教他们学做人，教他们长知识。或者带他们去书店，指导他们选购有关伟人和科学家们的传记，鼓励他们树立人生理想和抱负。这也算作一个育儿经验吧。

我常常想起，我遇到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你不仅自己爱学习，也很注意培养和带动我们全家大小的学习习惯。你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也不允许我们全家大小浪费时间。你尽管身体羸弱，但家务事总是自觉地抢着干，想多给我们大家挤出学习时间。想起每逢节假日处理完家务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坐在一起看书学习的景象，多么的温馨祥和。孩子们长大了，飞走了，家里剩下我们俩。我们也是生活非常规律。退休了，象没退休一样，每天按时锻炼，按时坐下来看书学习。你是我的榜样，我的导师，我的百科全书。我在学习中不懂的地方，常常直接问你，而你，是百分之七八十能直接回答我，而且凡是拿不准的还要为我翻资料，从不敷衍，处处表现出一个学者严谨的治学态！度。当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使我养成了依赖思想，而我非常思念这种依赖！因为这依赖中有你！

平时，我们除了锻炼学习，还一起下棋，讲幽默，其乐融融。有时下棋，你还假装耍赖，每逢这时候像个孩子，可爱极了！“无聊”二字在我们家从来不存在。

正是你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和耳濡目染，给了我良好的学习条件和读书习惯，使我喜欢上了读书和学习，有了一点进步，在职的时候较出色地完成了业务工作，退休后基本能赶上时代的步伐。脱离了庸俗和低级趣味。如果不是遇上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发展。

…………无尽的思念！我常常说服自己：不要想了，回忆只会痛苦，多么的美好，多么的甜蜜，永远也回不来了！这样只会伤害自己，同样也不会给逝者带来任何裨益。可是这些点点滴滴却无孔不入，无时不来。忘不掉，永远忘不掉！活着的朋友们，珍惜当下吧！

亲爱的先生，你在这人世间走了一遭，体验了一遍人生的酸甜苦辣，留下了自己足迹，你的学术成果将会为世人继续有借鉴，你的学术思想将会为有志者所坚持。你建立的家风我们会继续发扬！

宇宙浩瀚，物质不灭。好风和煦，相求同气。

兰亭子素

2020、5、30

渭之滨 民大 三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