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年少的欢喜(一)

李宏是冰儿高一的同桌。

老师刚把他们调在一起坐时,冰儿不敢看他。李宏目测一米八的身高,长得痞痞的,跟冰儿一米五的身高一看就是三好学生的样子形成了对比。

他们同桌第一天李宏就开始想跟冰儿打闹,但他发现这个女孩真是乖巧,尽管他抓她的小辫子掰断她的橡皮擦,她也是小声地跟他说别闹了。冰儿的性格让李宏这个自来熟都没办法跟她变得熟络。

相处了几个星期,冰儿觉得李宏也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坏。冰儿在被别的男孩子欺负时,李宏会大声呵斥他们,说:谁敢欺负我同桌!李宏知道冰儿有哮喘病,在体育课跑八百米时和冰儿一块跑,尽管得了最后一名他也满不在乎。在冰儿没吃早饭时他会跑到小卖部给她买吃的。在冰儿睡觉时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冰儿觉得李宏这个男孩子很好,渐渐的对他敞开心扉,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李宏也觉得冰儿有了点改变,不会像刚开学那样安静地一个人坐在角落写题。李宏总是说,“多亏了我把你拯救了,不然你就只能孤独的过完高中三年。”说完得意地搭着冰儿的肩边走边跳。冰儿不屑地推开他,心里却在认同李宏说的,是啊,她现在会跟同学打闹,会去问老师题目,会去参加各种社团活动,这是以前的冰儿不敢也不会做的事情。和李宏同桌的一年中,冰儿确实变得勇敢起来。

高二他们还是同班同桌,用李宏的话说就是,班主还是那个班主,同桌还是那个同桌。冰儿很开心能和李宏继续同桌。李宏虽然嘴上很嫌弃但心里还是很高兴能和冰儿继续做同桌的。

在高二要分文理的那一阶段,晚自习回家,李宏把冰儿送回家,问她想选文还是理,冰儿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和李宏在他家小巷里聊了很久,等到李宏回家,冰儿一个人在小巷里待了很久才回家。冰儿想回家跟父母商量,当她打开家门时,她父母吵得不可开交,冰儿听到他们说要离婚。她想,吵了几年终于引燃了导火线。冰儿没有跟他们商量,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笔在“理”字后面打了个勾。她知道李宏会选择理科。

那天晚上,冰儿妈妈把冰儿从睡梦中叫醒,哭喊着说,“冰儿,你爸没了,你爸出车祸了,怎么办冰儿?”冰儿瞬间惊醒,拖着她妈妈来到医院。看着爸爸满脸发白,嘴唇发紫的样子,冰儿有些害怕,她大声地哭了起来。凶狠地瞪着她妈妈,“平时总是咒他死,现在你满意了吧?” 她妈妈扬起手想打她,却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地上。“我不想你死啊,你起来啊,我再也不跟你吵了,求你了不要这么对我啊”看着妈妈的样子,冰儿心痛地过去抱住她。她们抱着哭了很久,等到凌晨才回家。

回家后,等到妈妈哭完睡着了,冰儿走出家门,像没了灵魂一样走在路边。她蹲在和李宏经常去吃早餐的店门口。从四点蹲到六点多。李宏来买早餐,被冰儿的模样吓到了,穿得很少头发很乱,眼睛又红又肿。他走到冰儿身边,“冰儿?陈冰儿?”看冰儿没反应,李宏把她抓起来,因为蹲得太久,腿一软冰儿整个人都倒向李宏,李宏紧紧地抓着她,生怕她掉了。冰儿看到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李宏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冰儿告诉李宏,我爸爸没了。李宏,我爸爸没了。李宏被吓到,拍着她的肩膀像安慰孩子一样,小声地说,没事的没事的。

李宏拿给冰儿一杯豆浆,让她捧在手里暖暖手。送她回家后抱住她,“陈冰儿你还有我” 冰儿愣了楞,李宏微笑着说,“干嘛啊,傻不拉唧的,快进去吧,好好安慰你妈妈,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冰儿点了点头,李宏拍拍她的头,“别怕。”

冰儿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到学校,李宏像看到钱一样眼里发光,“冰儿你终于回来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孤独……”李宏说了一大堆,冰儿知道他在逗自己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李宏说累了,就停下来,陪她静静地坐着。

这种气氛一直维持了两个星期,某天,冰儿来到学校,看到李宏,大声地说“宏儿,快过来爸爸这边。”李宏高兴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爸爸爸爸” 冰儿笑了出来。李宏搭着她的肩,说“耶,我的陈冰儿复活了。”

冰儿在李宏面前总是装得很开心,但是李宏知道,她还是很伤心。她在晚自习时趴在桌上,别人看来是在睡觉,只有李宏知道她在哭。李宏有时也想抱抱她,安慰她,可是却说不出口,冰儿不想让他知道她很难过,所以李宏也要装作不知道。

李宏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每天都在冰儿的家门口等她一起上学。学校里的同学都把他们认为是情侣。因为这件事,两人被叫去办公室好几次,李宏总是说“老师,我和陈冰儿就是好哥们,好朋友。” 冰儿也点点头。老师还是信得过冰儿的,三好学生的话真有说服力。去了办公室太多趟,李宏就有点厌倦了,这次他说:“对啊,我和陈冰儿就是在交往,怎样啊?” 冰儿紧张地拉了他的衣袖,“没有没有,老师别听他胡说。” 说完瞪了李宏一眼暗示他别说话。李宏有点闷闷不乐,摆出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经过冰儿的一番说明和保证,两人好不容易才从办公室出来。李宏拍了冰儿的头,“喂,陈冰儿,我身高一米八四,体重一百二,标准身材,理科超好,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冰儿不屑地“切”一声。李宏追着问她,“切是什么意思啊?我那么多人追,万人迷一个,你得到了就偷着乐吧。” 确实,李宏有很多人追,有时他身边会围满了女生,可是看到冰儿,他就会把那些女生打发掉,走到冰儿身边,逗她,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那么多人追你就挑一个啊。” 说完冰儿就走了,走得很快,李宏在后面大喊:“那我真的挑一个了啊,陈冰儿你别后悔。”

后来李宏真的和追他其中一个人交往了,陈冰儿有没有后悔,李宏很久之后才知道。

冰儿心里当然是喜欢李宏的,可是她不敢说出口。小时候看到父母从整天秀恩爱到整天吵架,她害怕她和李宏也会变成这样,所以她认为只有做朋友才能长久。

高三就要来临了,李宏和冰儿都选了理科。一天李宏送冰儿回家,冰儿正准备拿钥匙开家门,李宏在她背后说“陈冰儿我们一直做同桌吧。” 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等到冰儿反应过来,李宏已经跑远了,看着他的背影,冰儿笑着拿起手机,给李宏发了一条短信,“好啊。” 跑得满头大汗的李宏看到这条短信后,开心得手舞足蹈,路人都害怕得离他远远的。在李宏心里,陈冰儿不仅仅是他的同桌,更是他最好的朋友。

后来冰儿才知道,《最好的我们》中余淮也曾跟耿耿说过这句话。

“我们一直做同桌吧。”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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