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是0.0049。而在人生仅此一次18岁的风华正茂年龄相遇更是珍贵,因为这个年纪的我们青春活泼,积聚了这辈子最多的热血和冲动。
相遇之初
经过了枯燥的高三,冲破了层层障碍,怀着一样的稚嫩和懵懂,18岁的我们背着迷你背包,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装着小小的梦想,独自前往这个陌生的城市,茫然地来到自己战斗的胜利品跟前。
都说人与人刚认识的时候最热情,想来也是,那时我们都渴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扎稳脚步、生根发芽。
宿舍六人在那天渐渐聚齐,每来一个,我们先来的总是会照顾她羞涩的情绪先去和她介绍自己,每多一个,我们宿舍的欢笑声就多一分。那时,我们大概都觉得先牵手,一起走,真的可以用遇见世界的尽头。
相识之际
长大之后,人与人相识的过程总是很快,相识程度也是在急速加深,还没了解,便急着托付整个灵魂。
开学那天晚上我们各自和家人用激动喜悦兴奋的语气报完平安后,就躺在尚未熟悉我们气味的床上开启了我们高中的回忆,那些好的,那些不好的,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喷涌而出,我们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抢答,一个话题还没完结,下一个话题又提前来临,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永远高潮,没有低谷来衬托起伏,那时的我们像极了初恋的样子,美好天真不易碎。
去食堂吃饭我们总是整整齐齐的六个人,去上课也是浩浩荡荡的六个人。军训的时候我们都从一个个小仙女晒成了非洲大妞,还记得那时的我们互相调侃“你这样子我还怎怎么找妹(姐)夫啊”“他肯定对你有意思”“要不你就从了我呗,当我的压寨夫人,小爷肯定每天晚上都替你暖床”“老司机,你好污啊”“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认真学习”…… 说着说着,我们都开始哈哈大笑,在艰苦沉闷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生活中我们总能找到一丝黑暗的出口和发泄痛苦的理由。
参加校院机构我们总是会在一起认真挑选,互相给建议;我们会一起坐公交去商场,在公交车上遇到好看的小哥哥会憋到下车后再和对方一吐为快;我们相约运动,做个积极向上的大学生,每天在操场跑步打卡;我们在期末考试来临的前一周会在图书馆帮着占座位;会在舍友生日偷偷准备惊喜;会去爬山做鬼脸拍照……
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就像被时光尘封在了没有钥匙的记忆仓库里,谁也没有超能力回到过去。回想起来,我们大致都拥有同一种感觉,那时候相识的真诚是后来的时间节点都无法比拟的。那时候我们捧着杯子就是干杯的单纯碰撞祝贺,如今却成了杯子破碎的悲剧。
相离之间
他们常说“爱着爱着就散了,感情都淡了”,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就像吊坠的边缘已经蹭掉了色,时间久了,东西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只是人心久了,是好是坏反而越难分辨。
友情譬如爱情,一旦过了热恋期,就得面临价值观合不合适的问题,决定走下去的便是一生挚爱,走不下去的只能做各自生命中的摆渡人,最终只能天各一方、各自安好罢了。
生活中琐碎的小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们宿舍会变成一个矛盾接着无数个矛盾的起源。“今天轮到你倒垃圾了,你为什么不倒?”“你的东西怎么那么乱,影响了我们整个宿舍的美观”……学习、学生机构本就已经一地鸡毛,宿舍的每个人都顶着沉重的脊梁去背负另一个人的误解谩骂。
甚至宿舍曾经最好的两个人都先后在我耳边打另一个人的小报告,而我在极度恐慌中尝到人性的另一个并不善良的面孔。真的是走夜路见鬼不可怕,吓人的是你发现自己才是鬼。暴风雨来临前一片光明,暴风雨开始时不过是一个人简单地在她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明里暗地各种控诉舍友的槽点立论,具体发了什么我也淡忘了。可是永远记得那条朋友圈之后,我们宿舍之间的关系彻底变味了。能放在公众平台公开的信息,意味着我们之间没了细腻,缺了真情。
宿舍就只有六个人,不多不少,可是一个人单面在朋友圈宣告我们闹翻,让我们都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将我们宿舍的情谊继续维持,也不知如何评判对错,只是觉得如果我们都能在爆发之前花上几秒钟去那句“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我们的宿舍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只是,那时的冲动和不宽容都化作了现在淤积脑中的遗憾。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能尝试着摊开问题来,我们一一解决呢?
相背而行
还未在派大星幼稚园(我们自称的宿舍名)待够两年,还没凑够大学时间的一半,我们就开始相背而行,渐渐走远。
害怕的是在这种乌鸦般黑暗的宿舍中,我会忍不住、受不了,忽然疯癫,再次上演之前的剧情,于是我决定将你们的朋友圈屏蔽,设为互相不可见。
可能将舍友屏蔽的人很少,而我很傻,又显得有点怪癖,“天哪,她怎么将舍友这种最亲近的人屏蔽呢,这个人肯定不太好相处”。我也害怕这种非议,但是我害怕看到关于我们宿舍的负面消息,至少不希望看见明目张胆的负面消息。
渐渐地,我们宿舍恢复了海那般的风平浪静,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着。有人出去兼职、有的人发展自己的爱好兴趣、有的人专注于谈恋爱、有的人依旧躺在床上做着咸鱼翻身的白日梦。
可是我们之间始终都有一段隔阂,泼出去的水是能收回来,但是收回来的水质量却得不到保证,你看不见的掺杂了多少泥土、多少肮脏。你还是原来那个你,我也还是原来那个我,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等攒够了委屈,我也撂担子不干了。那时候大概一句再见也没能说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