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位简友发来信息,说看我在简书写了不少关于余华的文章,感觉很亲切。她还很兴奋地告诉我,说余华会参加母校的90周年校庆。
简友提到的老师石火明,我也上网搜索了一下,文中所述,多是初见时的那份激动与喜悦。我想,如果是我见到余华或许也会如此吧!
十一月,简友又发来信息,有些遗憾地说余华没有回母校参加校庆,但是有发来视频,鼓励孩子们要有野心。
一句“孩子们,你们一定要有野心”,让我想起余华他从一名牙医、文学爱好者到一名出色的作家的蜕变。他不说理想而是说野心,真是恰到好处。我想,理想就好比跳一跳摘果子;野心就是我要爬树摘吧。野心总是包含着那么一股子韧劲,不是好高骛远,而是对自我的激励与挑战,是一剂新生剂。
余华的人生经历本就是一本耐读的书!
再说说他的作品。
在中国当代作家队伍中,余华无疑是探索性极强的作家。1983年开始小说创作,1987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标志着他正式融入先锋洪流。
随着《死亡叙述》、《爱情故事》、《鲜血梅花》、《往事与刑罚》等短篇小说和《一九八六年》、《四月三日事件》、《现实一种》、《难逃劫数》、《世事如烟》、《古典爱情》、《偶然事件》等中篇小说的发表,余华以其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表现手法在先锋派作家中独树一帜,开创了从写什么到怎么写的根本性转变。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从《在细雨中呼喊》到《活着》再到《许三观卖血记》,余华减弱了形式实验,转而重视故事情节,关注人物命运,完成了由“先锋”到“现实”的转型。
他发表于2005年—2006年间的长篇小说《兄弟》,又开始冷静地叙说暴力、荒诞、人性的丑恶等表现人与世界尖锐对立的主题,而被认定为是“重返先锋”之作。
创作以来,余华以执著的探索精神,不断探寻文学的出路。
20世纪90年代之后,余华经历了一次明显的创作转型,即由“先锋”到“现实”的转型。对此,评论界用“对虚伪形式的告别”、“写作之途的变迁”和“现实经验的回归”来概括他的这次转型。
关于余华作品的主题,评论界一致认为:暴力、死亡和苦难是余华作品的三个关键词,是余华小说主题研究的核心语码,这也是众多评论家津津乐道之处。
在关于暴力主题的早期评论中,多数论者只是看到了暴力的表象,而没有呈现其复杂的历史内涵。随着研究的深入,评论界已不再对暴力作简单的价值判断,而是用一种客观、冷静的态度来探讨暴力主题。
死亡是余华小说中另一个重要主题。评论界大都认为,余华前期小说中的死亡与暴力有着同等的内涵,而对他后期小说中的死亡,则倾向于用生存意识来概括。
关于苦难主题的论述主要集中在余华转型之后。作为余华作品的关键词之一,“苦难”是评论者永远都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后来,又有研究者注意到了余华小说创作的内在动因,即从创作发生学的角度分析作家童年经验对其创作的影响。他们不约而同地谈到了余华有一个孤独的童年,作品弥漫着孤独的意味。
《在细雨中呼喊》是他前后期转型的过渡性作品,小说以一个女人凄厉而孤独的呼喊声开篇,通过儿童视角,表现了“我”孤立无援的生存状态和众多孤独的灵魂。作品开篇就让人有一种阴沉和孤独之感。
余华曾说过:“优秀的作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与现实签订什么样的合约,决定了一部作品完成之后是什么样的品格。因为在一开始,作家就必须将作品的语感、叙述方式和故事的位置确立下来。”这就是作品的基调。
通读余华的作品后,我们会发现余华前后期的小说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孤独意识,《在细雨中呼喊》并非是一个孤本。
从心理上说,孤独有深层次和浅层次的涵义,从浅层意义上来说它可以等同于孤单,而具有深层次孤独意识的人,必定表现为对庸常生命的否定与抛离,也就是说只有对个体生命有独特感受和深刻思考的人才有可能产生,余华属于这一层次。
余华是一位有着强烈孤独意识的作家,这一心理体验也深刻地影响了他的创作。
认识孤独,不仅是解读余华及其作品的有效途径,也是认识自我的一种方式。
显然,我们要到达的将不仅仅是余华的内心,而是由此通向处在不断变化和转型之中的当代中国人的心灵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