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我曾与身长两米多的三头大黑猪共游一池黑乎乎的臭泥浆……
九岁之前我们一家人一直住在三间小平房里,偌大的院子,不高的围墙,没有像样的大门。记忆中,大门是用野槐树条编成的,大门的西侧有一条宽约50公分的小路通向厕所,这条路高出地面一米多,只有一面靠墙,另一面是猪圈,所以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或者出。
孩子的世界总是充满叛逆,终于有一天我逆在了那条50公分的小路。哥哥在厕所还没出来,我急匆匆逗乐一样也要上厕所。事情总是巧的让人想掉泪,我从外面往里进,哥哥从里向外走。年长几岁果然就是不同,哥哥贴着院墙往外走,而我则在外侧。多年以后做数学题,两车相向而行,求两车多久可以相遇,每一次我总能想起来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兄妹俩彼此相视一笑,我想当然地以为哥哥一定会大让小,结果我们谁都不愿退让。于是,我们决定各自后退几步然后侧身相向奔跑,看谁先顺利通过……
然后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站在外侧的我很荣幸的在哥哥的冲撞下掉进了猪圈:听到扑通一声巨响,三头大黑猪也是吓了一大跳,猪们短暂的一生几乎都没有机会遇到,对于突然出现在它们的世界里的我,除了最初的惊吓,更多的是好奇。
我来不及哭,或者躺在一池黑臭的泥浆里根本看不到我哭,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黑猪拱了一遍,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一拱是不是为了区分我这个庞然大物是他的新伙伴还是盘中餐。(此处省略一千字,请自行脑补我的模样)就在跟黑猪亲密接触的一霎那,我整个人还是懵的,完全没有听到哥哥哈哈大笑的声音,直到我意识到我口中有难以下咽的内容物,我才开始忧伤起来。闻声而来的妈妈赶忙找来一根长棍递进猪圈,我顺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爬了出来。你还记得派大星掉进泥坑时的样子吗?我比它糊的更彻底,——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我不记得后来的我是怎么被洗干净的,因为据说我那个时候才三四岁,记忆还是支离破碎的,我之所以能记住这一段实在是因为刻骨铭心,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别人我曾经在猪圈里游泳。在我决定写出来之前,我只厚着脸皮告诉了我老公。
再后来,我的个子在11岁那年就飙到了现在的样子,然后全家人都说我得益于那一池的有机肥,实在太有后劲儿,所以很快就长高了……
童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