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时光书:相逢处有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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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年时光,幸福如花亦如画

我喜欢的作家张小娴曾经给予幸福这样的定义:幸福就是重复。每天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通电话,旅行,重复一个承诺和梦想,听他第二十八次提起童年往事,每年的同一天和他庆祝生日,每年的情人节、圣诞节、除夕,也和他共度。甚至连吵架也是重复的,为了一些琐事吵架,然后冷战,疯狂思念对方,最后和好。

当我初次在她的书里读到这段句子时,便以一个自然的微笑用来表达我对这段句子的赞同与喜欢。只是后来,我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幸福看似很简单,若想长久地去重复去拥有,实则却是不易。那些爱和喜欢,持久期是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面对着同一个人,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与幸福,那么,需要一颗多么淡然温和的心才能做到?

时光回溯到二〇一四年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在屏前阅读你的《十年》,一杯香茗在手,茶香袅袅,那些实实在在的幸福在你的文中满溢。那一刻,我心静沉,独自穿梭在你的十年时光里,与其说,我是在读你的散文,还不如说在分享你的幸福。

你在文中写道:十年,流云飞转,弹指一挥间;十年,时光漫漫,岁月改容颜。我在这里写下:十年踪迹,十年心路,幸福如花亦如画,爱在温言细语中铺展。所谓爱情,莫过于身心合一的交付;所谓幸福,莫过于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彼此相惜,永不相弃。

你那些小小的幸福在十年时光里不断重复,这种重复的小幸福在平常的生活中如流水般蜿蜒迂回。从与他初相见、再度重逢到十指相牵,在渐渐苍老的岁月中相濡以沫。他视你为掌上明珠,是上天赐予的最大恩典,而你将他当作此生最坚实的依靠。

十四岁那年,明亮且温暖的岁月,你与他初相见,便将一种缘分深种。青春年华里,哪怕不言不语,也能在清澈的眸光中发现彼此的好。后来,他也曾缺席你的人生,数年后,却不忘遥寄书信一封,重续前缘,实则,你们早已是彼此心上一道无法挥散的痕,刻下便是永恒。忘了是谁的句子,轻描淡写地说着别离与重逢,却恰好应和了那年属于你们的时光:“重要的人都迟到。所以,别急。他一定在马不停蹄地向你赶来。然后,弥补他缺席的时光。”

缘分要来,任凭谁也挡不住。你和他命中注定会是各自的另一半。你们相爱,而后牵手步入婚姻的圣殿,开始体验两个人的生活。随后,你们的两个孩子相继出生,初为人父人母的你们激动不已,两个小天使带给你们的不仅仅是幸福,更多的还是责任。

张小娴曾说:“所有的深情,原来是由许多细碎的时光一一串成的,就像一串亮着迷濛微光的小灯泡,静静地俯伏在脚边,照亮着我们彼此相依相伴的身影……”

我相信,在十年繁复的时光里,你们会斗嘴吵架,面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烦恼而感伤,然后为了这个家分居两地奔波忙碌,只能在极少的时间里享受别后再聚的幸福,而那些磕磕绊绊,那些小别小聚,是注入彼此生命中一剂良药。你们的深情与幸福,一定是由那些细碎的时光组成的,会发出微光去照亮彼此的身影。

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在你的笔下一一铺展,在我的眼前组成了一幅幅充满人间烟火的生活图卷。你分娩时他寸步不离,你受伤时他温情陪护,你丧母时他细心劝慰……有时,爱人之间真的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一句“别怕,有我在。”便是这个世界最动人的情话,足可以舒展心情,抚平愁眉。

十年光阴,爱情慢慢转化为亲情,你与他,早已成为彼此天空下的一抹暖阳。欢喜着彼此的欢喜,疼痛着彼此的疼痛。你待他也是细心妥帖,他受伤时你放下工作回到家中,在病榻前悉心照料。去年的此时,恰逢你的三十岁生日与你们的十年结婚纪念日,你们去影楼拍了一组照片,只为见证十年的相濡以沫。

……

阅读此文的感觉如此温润,仿若与你促膝交谈,你坐在我的对面,眉目清浅,笑靥如花,用自然舒缓的语调,诉说着你和他的十年。这篇散文以《十年》为题,将一个小女子的温婉情思,在指尖无限流转,字里行间倾诉的皆是相爱十年的真情真意。散文文笔轻盈圆润,读来别具韵味,有着很强的感染力,用词并不华丽却透着一股子素朴,那是你心境的映照,语言随情而发,风格纯朴清新,字字句句,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深之语。


二、沙漏不漏,漏了月光,留下爱情

我阅读过张小娴的很多作品,她对爱情的洞悉曾令我倾慕不已。她说过:“爱情总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告别亦如是。我们以为爱得很深、很深,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不过很浅、很浅。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

世间的那些爱情,亦如指尖的沙,无声无息地涌入,无声无息地遗漏。那日,读到你的《沙漏》,有一股子的惊艳,有一股子的感慨。小说在冷静的叙事下,有着一种能够让人怦然心动的光芒,时光短暂休克,人物之间的亲密与疏离,在色彩的交错中往复。这种光芒,随着小说情节的层层推进,我看到了你试图在这篇小说中尝试的对人性的至深探索,对爱情存在的至真的领悟。读完这篇小说,作为编者,我努力地寻找着这篇小说的精神节点。我欣喜地发现:小说的气质如晨时的霞光,初阳缓缓升腾,被一种柔和的、深远的温情所环绕。

小说人物并不多,故事并不复杂,情节也不够跌宕,却因你独特的构思而让小说像一处吸力十足的磁场,吸引着读者要探入小说的深处看个究竟?

情丝细腻多情的自由撰稿人陈真。和离开了五年,音讯全无的徐飞雪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那个表面风风火火实则内心温柔体贴的王小鸟与陈真之间会不会擦出爱的火花?

小说中的陈真是一个率真重情的男子,他们在雪花纷飞的冬天相遇,分别五年之后在文字中找回了对方。陈真为了徐飞雪临别时的那一句“陈真,我一定会回来的。”等了五年,当爱的温度在岁月的流逝中,一点点地冷却,他却依然相信自己所爱的那个女孩一定会回来的。对于陈真来说,等待徐飞雪,寻找徐飞雪,唤醒那沉睡了五年的爱情,是他这一生一定要去完成的事。于是,他心底的爱情,幻化成一种惦记,总在某一时刻的某一表情里,淡淡地体现着。

小说中的徐飞雪是轻柔的,像一个一不小心就会被惊扰的梦。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勇敢的倔强的心。她是美丽的天使,她的身上体现着最正的正能量,在爱情最美好的时光里,她只身去了汶川灾区,为了抢救灾区的女孩,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为了不拖累所爱之人避而不见,宁愿让对方记住自己最美的样子。小说中的王小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她的形象十分丰满,是这篇小说中的灯盏,在陈真五年暗淡的天空里,注入一抹温暖的光线。你在刻画这个人物时,拿捏精准。

在这篇小说中,徐飞雪就是陈真认定的那个值得等待的人。其实,小说与现实,好像相差并不遥远,有些小说的情节,看似虚构,却往往给读者以真实的感觉。我们写过的那些小说,也许故事是虚构的,然而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恍如昨日才发生的事,所有的所有,都是那样的真切。就像这篇《沙漏》中发生的故事,你能分得清是发生在现实还是仅仅是小说中的虚构?当那些像潮水一般的故事,一波连着一波,朝着你不断涌来时,你是否也会有如我一般的恍惚、错觉?

“我明白你一定会来,所以我等。”很多年前,当我在沈从文的《雨后》读到这句话时,感动得不能自已。在这篇《沙漏》中,同样有着让我感动不已、潸然泪下的细节。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承诺,更不知道在这个浮夸的年代里,这样的承诺到了最后是不是会成了泡沫。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活得很贫乏,真爱、永恒这样的词语竟然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

“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等你……”这样的等待是甜蜜与疼痛的交融。等待,只为一次相见,那些经历过的,此生未必再有;存在于记忆的,也未必再能重现。其实,在每个人的心中,总有一段值得铭心的往事,都有一个认定的值得等待的人。陈真与徐飞雪的爱情故事中,上演了一场场分离与重逢,他们的爱情与时日一起成长,无论疼痛抑或是甜蜜,都是一种存在。

小说以《沙漏》为题,寓意深刻,情节上环环相扣,层层剥离。将沈从文《边城》中人物的情感巧妙自然地融入到小说中,是本文一个值得大赞的亮点,也是你构思中的独具匠心。小说笔调沉着,叙述冷静,情自然顺畅,全篇充满着抒情诗的格调与氛围,画面感极强,堪称佳作。

  

三、岁月静好,女子如画

一直努力地想要成为张小娴文字中所说的那种女子:面若桃花、心深似海、冷暖自知、真诚善良、情感丰富、坚忍独立、缱绻决绝……这些年,我们一起见证了流年最好的时光,也品尝了因分分合合滋生的种种愁绪,而你,一直在,你的那些小调皮,小可爱,小机灵,连偶尔的小沉默也掺杂着灵动,带给我最深的感动,还是在你的文字里。

流年四周岁生日时,你写给流年的情书,以《相遇流年,静守安然》字字含情,句句是爱。我读时,窗外月光如水,辉映着你我的心境。同一片月光下,虽是相隔千里,亦能感同身受。

我在按语中写道:

相遇,这个词,是缱绻时光中偶尔漾开的一道柔波,你与流年的相遇,都已经被岁月赋予无数种清喜的味道。相遇流年,在素色的时光中静守一份安然,在安然的意绪中,总有一份深深的念,刻骨的情萦绕着你我。

春去秋来,四季往复,流年的生日在满目的金色中悄然而至,九月的最后几天,空气里都悬浮着爱的味道。我们把流年四年的光景浓缩在一幅画中,采一抹秋日暖阳连同那四年的故事一起绘入书签,让收到这枚流年书签的曾经与我们相伴晨昏的友人,都能收获一份安稳的幸福与静好。

遇见就是幸福,这一生,我们遇见过很多的人,那些给自己带来阳光的人,那些陪伴着我们一起行走的人,终究会成为心头抹不去的牵念。有些相遇是注定的,存在过的便是一种美好,就像你和流年,就像你和我们。

在你用这样一种清浅的语调述说着你与流年的相遇时,当你细数着你落入你眼中、存在于心头的那些流年事流年人时,其实,我也是和你一样,恰好开启了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回忆是陈年的酒,总会让人微醉,有些记忆出奇的相似,那是因为我们都曾一起经历了那段岁月,成为彼此眼中柔美的风景;有些情感那样的雷同,那是因为不管世界怎么变化,不管经历多少分分合合,流年都是彼此眼中最好最值得坚守最值得留下的家园。

这篇散文轻柔得仿若一段耳语,在温言细语中,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一次倾诉。在静雅的流年时光里,你用文字串起一个个暖心的场景。你的内心是丰沛的,如盛开在水边的白莲,一眼望去,都会有令人心动的素净;你的情感是旷远的,如塞外碧色的草原,只要有一米阳光,便能散出无数迷人的光晕来。阅读这样的散文,能让人感受到友情的温润,能嗅得见空气里爱的香味!

岁月静好,女子如画。

好如画,存在心底,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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