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行

不知怎的,今年对雪全然没了热情。不像去年,为了照雪景,专意穿上红色的小袄子,拉着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一同去操场,蹦跳了好几次,终于拍到了大家都双脚离地的照片。也一点不怕冷,一点不怕滑似的。那雪飘飘而至,虽然雪粒吹刮到脸上有点疼,但一到地面,不多时就化了,在雪野中寻点黄色的腊梅,红色的南天竺,绿色的松针,拍上几张照片,也颇有几分情致。

今年的雪猛地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先是手机里的暴雪预警,再是厚厚的积雪,接着便是上班路上让车子不停打滑的冰。去拍照,到处都灰蒙蒙的,大雁塔也缺了些生气。中午时分,路上的冰有些化了,但泥水混合的路面,脏兮兮的。只有灯柱上的灯笼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的红艳和可爱。这样天气,夜晚去赴约。

于是早早上网查了各种可能的路线,换乘最少,路线最简单。对于我这样一个除了单位和家附近,其他地方一概不熟的人,做点功课是必要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糟糕的天气。

戴帽子,围围巾,戴手套,把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看着公交站排着的长龙,我暗自庆幸自己早早出门的决定。但队伍越来越长,车却总不见一个。试试滴滴吧,专车根本点不出来,快车需要排队等车,大约一个小时后才可能有车,出租车就是没有接单的。还是乖乖等车吧!又过了许久,人群有些骚动,但大家的秩序都很好。终于,终于有辆车到站,稳稳地停在了站台。

“这辆车司机素质就是高,早晨坐公交,车根本进不了站,滑哪儿停哪儿……”听着旁边的人絮叨着,想象着那么的车滑行的场景,暗自庆幸自己能在站台上上车,而且这里的路面还不滑。

一上车,眼镜片被水汽扑满,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找到一处扶手的空档处,赶紧抓紧了,一点也不敢松开。实在太挤,无奈顺着楼梯到了二层,这里明显宽敞许多,过了两站,竟然还有一个最前排的座位。这里视野极好,城市的灯红酒绿全都在,路上的车蜗速前行。人群的嘈杂,偶尔会盖住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我竖着耳朵听,生怕坐过了站。照这个速度,勉强能按时赶到吧,但前提是我能在换乘站顺利坐上下一趟公交车。

终于到达换乘站,下车。可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吃了一惊,排队的人一团一团的,已经快要站到路中间去了,公交车,一辆也没有。

用手机搜索了目的地的大致方位,咬咬牙,走吧。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街心花园建得真是好,曲径通幽,绿植环绕,走几步还会有贴心的指示牌。只是此时,除了那些早被盖上塑料薄膜的树,其余的绿植都盖上了厚厚一层雪。之前堆雪人的,可能去抓过几把雪吧,画面有些凌乱。但雪人很漂亮,是有红嘴唇。这是条小路,少有人走。有一对父子,笑哈哈地抓把雪打雪仗,抓起就扔,雪粒和着他们的笑声纷纷扬扬的弥漫。还有两个小伙子,边走边滑着,好像这地面还不够滑似的。也还有在这里边走边自拍的,他们没有戴手套,不怕冷吗?

过了红绿灯,又是漂亮的街心花园,小路旁边的竹林清新雅致。灯光不亮,但下雪的夜晚光线本就不暗。我独自走着,鞋底踩在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清晰入耳。偶尔脚下一打滑,我还得再使点劲,走得再稳一点,再稳一点。再过红绿灯路口,却无意间走到了街心花园的大路上。这里的雪早早就被扫过了,路面黑黑的,和旁边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步行的速度加快了些。又有点遗憾,刚才在那小径上没拍上一张照片,那真是绝美的意境呢!

终于,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就在我按下手机拍照的快门时,手机“嘀——”地响了几声,冻得自动关机了。而我,却走得热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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