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放学后匆匆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些不一样。妈妈正在做大餐,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方形盒子。
吃饭的时候,我才得知,原来那个盒子里是蛋糕,而今天是弟弟的生日。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过生日是有生日蛋糕的,原来过生日还可以许愿,原来过生日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从此,过生日便成了我心中的执念。
每天都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生日,好不容易熬到了那一天,满心欢喜想着妈妈会做什么好吃的,期待着我的蛋糕是什么样子。放学后,来不及记录家庭作业就急忙跑回家去。
我以为今天家里会有些不一样,我以为会看到妈妈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我以为在角落会有一个巨大的方形盒子。可是,这些都没有,家里一如往常,甚至晚饭都还没开始准备。
心里既难过又失落,眼睛快要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家里没有人问起,我也默契的没有提起。原来过生日也是可以什么都没有的。
后来的几年里,弟弟的生日照旧,我的也依然没有人记得。好几次,我都想问一问,为什么不能给我过一次生日,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去。
终于在十四岁那年变得不一样了,妈妈不久前承诺我说会给我过一次生日。那天,我像小时候期待的那般,久违的欣喜和渴望。熬到了放学,急匆匆跑回家去。家中依然是寂静且一如往常,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情。心中的失望无法言说,终于在吃晚饭前,对妈妈说我要出去走走。妈妈还纳闷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摇头转身出去了。在门口,借着月光无声落泪。
回来后,家人发现我的异常,泪水在眼眶,我只是抿唇不语。后来,不知是谁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弟弟去商店买了营养快线和我爱吃的零食。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因为我不想要这些。从此,过生日便成了我的禁忌,再也没有期盼再也不会落泪。
后来,在学校同学和舍友也曾为我过生日,我以为我会很开心,我以为我会实现我一直想要又没实现的愿望。可是,一切都没按照我所期待的那样发展,这像是一场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和流程,只是走个过场,我体会不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可能天生就和生日无缘吧,我默默安慰自己说。
二十四岁,我的本命年,彼时我已毕业。我想家里人是会重视这一个特别的年份,终于在我强烈的要求下,家人愿意为我过生日。准备大餐,买蛋糕,吃饭吹蜡烛许愿。我以为我拥抱了小时候的自己,满足了自己的期盼。可是,我心里还是感受不到快乐和欣喜,只感觉这是一场闹剧,到最后连笑容都变得僵硬,要维持不下去。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家人为我准备的惊喜,我想要的是家人对我而言特殊日期的纪念,我想要的是家人把我放在心上的感觉,我想要的是家人围着我说祝福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关心和特别对待,有且仅有家人为我所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生日,仅此而已。
小时候,我是真的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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