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节前夕,看到了一句百爪挠心却又无从辩驳的话,“也是在父亲死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活着的父亲还充当一个角色——庇护我远离死亡”。
时间回到2008年,短短的两个月,爷爷奶奶相继离开,那也是我第一次碰触到死亡。而我的爸爸,作为家中的独子与老小,在头七的丧期里,便已经胡子拉碴,双眼透着语言无从形容的憔悴,我能看到的只是他吃饭的时候的筷子几乎不动,只是一杯一杯的敬酒感谢帮忙处理丧事的亲戚朋友,是他脚边那我根本数不清的烟蒂,是丧期结束后他原本就瘦削的身材更加的单薄。在此后的两年里,我和妈妈、哥哥从不敢提起爷爷奶奶的点滴,我们谨小慎微,我们小心翼翼,我们谨言慎行。即使这样,每逢中秋除夕周年纪念这些日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触动他的伤心,临终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而在这之前,奶奶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爷爷也已由于各种不适常年卧病在床,最后的两个月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而我的爸爸,在连续陪床熬了四天以后,姑姑实在心疼,就让他回家歇一晚,也正是这一晚,病危电话在凌晨响了。一直忘不了爸爸说的,爷爷是等他到了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也忘不了爸爸说这句话时语气里透出的愧疚。
作为一个女儿,我没有机会去体验两个男人之间的亲情,没有机会感受他们即使内心柔软却依旧以男人嘛就要像个男人来克制自己表达爱。
在我的童年,其实更喜欢黏着我的爸爸,像所有人描述的一样我就是他的小公主,每到了周末,他走到哪我跟到哪,可是到了后来的叛逆期,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努力挣开他逐渐老去的臂弯,而大学以后,那些女儿家的小秘密,也更倾向于向我的妈妈倾诉。而与他所说的,无非是吃了吗吃了什么你早点睡这些无关痛痒,我忘记了他在妈妈不在的时候给我扎辫子的笨拙,我忘记了他晚上有事睡得特别晚第二天六点多还是送我去上学,我忘记了他向别人介绍明明不优秀的我的时候眼里毫不掩饰的自豪。
我把所有的耐心所有的容忍所有的时间精力给了学习给了工作给了朋友,却忘了身后最爱最爱的人。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和他说起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有着能见度极低的大雾,中午已经说好自己回家了,在放学前还是收到了他的短信“正门对面等你”,上车以后一通责备他不该不管危险,他用了“情不自禁”四个字,我被温暖至今。这些点滴他从来不曾记得,爱孩子是每一个父母的习惯,
就是在这些有着温度的日子里,我们成长。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岁月长留”,我不想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追悔莫及,我要在拥有的时候就去珍惜,我想你了,我想回家了,我亲爱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你是儿子,你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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