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换好出门要穿的衣服,走上几分钟的路程去吃一顿不算丰富开胃的午餐。戴着耳机听着歌与这个世界暂时隔绝,听清自己内心跳动的旋律。街边的微风吹乱我梳理整齐的头发。四月的风和阳光格外舒心。置身其中让我有种慵懒昏睡感,特别钟爱这种懒散不做作。天气虽好,我却只想睡觉。吃饭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情,一切有关健康的事情都需要花费时间来维持。觉得特别奇怪的是,擦嘴的时候竟然嗅到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我不是一个吸烟者,但却喜欢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醉人心脾。我喜欢它未被侵犯时的气味,又极度讨厌它燃时张扬的烟雾味,粘人又不轻易洗去。再次嗅闻手指的味道时,已变成另一种味道,经历了一个晚上新陈代谢的头发味道,洗发水的味道早已被时间冲淡。略微搓揉有点油腻的触感。抬头观察周围,发现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空发现角落中的我做出如此令人恶心费解的动作。突来的想法让我自己都讶然,饭后散步。是有多久没有出门走动了,以至于经过理发店门口看见店员打量的眼神,都产生攀比的心理,甚至生出鄙视对方的病态念头。小学对面的这条街道在饭点格外拥挤,恰逢学生放学,交通更是一度瘫痪。周围还有几个公司和酒店,人来人往,漫步在路上都感觉到空气温热了几分,身体里的汗液悄然打湿清凉的短袖。



一辆电瓶车行驶在本就不宽阔的小道上,我认出了驾驶员,是家汤粉店的老板。他家的汤粉确实好吃,物美价廉,一锅熬煮好的汤底,夹一些生菜,一些瘦肉,放入煮沸滚烫的锅底里烫熟,捞起,配上自己喜好的粉类,也放入汤里滚下,再捞起,装入瓷碗中,简单却好吃至极。曾怀疑是汤里下了某种迷幻药物让我如此欲罢不能,后来与人提起被无情嘲讽,想想也是好笑。开蔬菜店的老板在门外架起了炉灶,动手翻炒着,技术娴熟,凑头过去看的时候刚好在调味,调味结束后再次点开火简单的翻炒几下,红烧豆腐的香味突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即使刚吃完饭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太香了,竟让我联想到其他肉类的口感和香味。可能是太久没吃过一顿好的了,以至于在面对这种普通的家常菜丧失了控制唾液的能力。以前在家里老妈会煮各种美味,从不用担心肚子受罪,饭来张口就够了。所以当一个人居住时便越加懒惰,饿了就顺便在公司饭堂应付一下,或是买一些泡面备着,却也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一顿可以下嘴的饭菜。时间经济上也未允许经常外出下馆子,慢慢的对于吃的也就越来渴求,加快步伐离开飘香的店面,害怕因此再胡吃海喝一顿,毕竟月底到了。

我看见一辆二八自行车,老旧却依旧棱角分明。很难想象在这个城市里还保留有这种六七十年代的产品,那种被岁月侵袭过的痕迹,复古的味道。车主是一位穿着蓝色警服的老爷子,他推着车跟声旁的老奶奶说着什么,再旁边的孙子一直闹腾着要上爷爷的车,老爷子无奈停止交流,停好车,抱起闹腾的孙子小心放在后座上,跟老奶奶说了几句话。便潇洒的上车踩动脚踏板带着好动的孙子兜风去了,老奶奶靠在水泥座椅上安静的看着在阳光下不断变换距离的爷孙俩。笑容布满了褶子的脸庞。阳光挤出树叶照射下来的光线刚刚好,此时眼睛变成了一个自动聚焦的相机,取景框里只有这一个镜头,温暖人心。卡擦卡擦的声音打断了这一个美好的时刻,拉回了我。面无表情的回转过头,是一位清秀温婉的女子正在翻看手中的相机,似乎察觉到眼神凝视,抬头对上我的眼神,善意的笑了笑。心中的不满被消除了,也大致猜出她此时相机里的素材。好奇心驱使的强迫症让我鼓足勇气询问她,能不能借我看看。她懵了下,我又问,你不是在拍那自行车上的爷孙俩吗?她才一副懂了的表情找出照片把相机交给我,还不忘叮嘱我小心她的相机。不得不说,技术不错,照片中的爷爷后背伟岸宽广,孙子在风中幸福的大笑,阳光中的味道,勾勒出一种不真实感,会让不知情的人有错觉。短暂的交流后继续往前,对了,姑娘还拍下了老奶奶安静慈祥的画面,突来的静谧感让这个躁动的午后有了一丝清凉,如春风轻拂。

男人总会对那些容易显露春光的女人格外注意,天性所为。女人穿着一件黑色性感的吊带裙,旁边的是一个穿白色保安服的男人,女人弯腰挑找自己的快递,全然没发现旁边说话的男人一直在偷瞄自己的胸口,男人猥亵的眼神令人起鸡皮疙瘩,女人一直跟他说着话,男人一边回应着一边继续浏览着女人遗露的春光。害怕错误的判断和解决方法带来的灾难我默然继续往前走着,没有任何忧心自私冷漠的走着。小卖店门口经过的胖女孩,也穿着一件吊带牛仔裤,基于她的体形,吊带显得过于细小,禁不起重力的拉扯。白色衬衫被细小吊带勾勒出轮廓,竟也显现出女孩独特的美丽。女孩走得急,只来得及看一眼便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但我想她必定很热吧,脸上的汗珠,后背白色衬衫的汗迹,暴露了她的燥热。此时能洗个冷水澡绝对很清凉吧。从头到尾的凉爽,身心的凉爽。

绕了一圈回到住处,打开门,刚好看见阳光从窗户跑进来,阳光下的颗粒状物质漂浮运动清晰可见。


我在想啊,其实在我们没有死去,踏进棺木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此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小事,不是嘛。不必太计较,何必太较真。坦然面对,诚然接受,生活其实很简单,活着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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