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海

        7月5日至7日,温州苍南渔寮三日游。

        妈妈终于迎来了三年后的第一个真正假期,女儿也刚好放假,那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爸爸不在家,妈妈全权负责,订好路线,车票,宾馆,一小时后启程。高铁一个多小时后,从苍南县城转大巴车到马站,再从马站到渔寮,一路走来,还算顺利,但感慨多多。

        妈妈原以为,南方的海与她毫无牵连,海边应该也是长长的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应该也是人声鼎沸。可眼前的景象让她颇受震撼,原来南方大海与她近在咫尺,原来通往东海的路这么崎岖不平,原来大海和高山可以紧密相连,原来这边沙滩的海岸线这么短,远没有日照的广阔和壮观,音乐正好播放到费翔那首应景的故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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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收拾妥当后,带女儿去海里游泳,妈妈说不下海,只在海边走走,没想到丫头勇敢的很,自己一溜烟钻进海水里,拼命往深海里游去,吓得妈妈不停指挥她往外游回来一些,显然,这孩子已长成了一条妈妈抓不住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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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漫了上来,妈妈在海边走着,踩着来来回回的潮水,想了很多很多,偶然听到吴奇隆的烟火,突然想起小时候,想起那些人,那些书,那些事,懊恼没有好好珍惜时间,后悔没有心无旁骛地学习,是啊,烟火,烟火那么美丽神秘却又那么短暂,一如我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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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游累了,爬回岸上。海面上多出了一个缓慢移动得小红点,妈妈对女儿说,那可能是飞机,但她却斩钉截铁的说是孔明灯,话音还没落,岸边又一对小情侣刚放出去一只,摇摇晃晃的飘向远方,好吧。突然想起,某年某月,一家人也在某个岸边放出去几只,但到底是哪个岸边呢?武汉汉江边?妈妈真得记不清了。与女儿在岸边玩沙画游戏,不停地画爱心,同心圆,看着海水一次一次把它们冲得不留痕迹,母女俩释怀大笑,女儿突然说,妈妈,海水像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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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累了,母女俩坐在一块干净的礁石上休息,岸边传来麦克风发出的喧嚣声,她们笑着说太难听了。妈妈一抬头,猛然发现一轮圆月早已挂在了高高的海面上,哎,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张九龄的《望月怀古》,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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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五点多,女儿还在床上睡觉,为了看日出,妈妈简单洗漱下就跑向海边了。对于日出,妈妈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惊艳。时间在悄悄地移动,但妈妈依旧赖在码头不想走开,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有一种坐在船上的错觉,船在动,缓缓的移动,走啊走。突然,一个浪头打过来,四溅得水花惊醒了她,心想,这码头大概就是那些女人们日夜盼望出海亲人归来、焦急等待的地方吧。正在胡思乱想着,一条小船回来了,船里并非满载而归,但收获也还是有的,筐子里有些不知名的鱼,银光闪闪。渔民把网放到码头上后,又出发了。妈妈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轮车把这些鱼网运回到家中,穿梭于码头与家之间。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碰着出海归来的渔民,吆喝着卖刚刚捕获的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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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太热,中午只能在宾馆里休息。女儿问妈妈,月亮上到底有没有嫦娥? 妈妈不知道应该给她保留一个幻想呢还是实话实说。海水不是蓝色的吗?为什么这里的海是绿色的?为什么鲨鱼游泳时会露着鳍呢?对于这些问题,妈妈也不知道。妈妈跟女儿聊起了地球,谈到了赤道,北极,南极,北极熊,南极企鹅,女儿说,原来北极也有企鹅的,被猎人捕光了。她们还聊到月球,太阳,银河系,这让妈妈又想起,放大到宇宙中,人类又是多么渺小,我们每个人,就是大自然的一颗尘埃,突然恍惚间看开一切,但也就在那一瞬间。

      下午妈妈再带女儿去游泳。出发前,妈妈让女儿去住宿宾馆前台找个红色塑料袋,她跑来跑去好几次没要到,理由各种各样,妈妈各种鼓励,让她不停地尝试,妈妈想,她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大人得学会放手,让她不停得尝试,解决问题,慢慢长大。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女儿终于完成任务,妈妈想,她这会内心应该是自豪的吧。女儿把红色的塑料袋套在蓝色小车子上后问妈妈,红色加蓝色是不是紫色?到了海边开始抓螃蟹,有一次,她开心的跑过来说,妈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抓的三只螃蟹中,有两只用泥土建了窝。妈妈真为这个能细致观察身边事物的孩子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有一些担心,敏感的孩子容易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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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早上,为了看日出,妈妈又一次早起。这次选择了与景观路相反方向的路线,这是一条通往海边的小径,弯弯曲曲,高高低低,一路杂草,野花和田埂,一直通到大海边的礁石上,妈妈沿路而行,蝉叫和鸟鸣声不时传来,真享受那种喧嚣中的寂静。这条路并不好走,多处被倒下来的杂草掩盖,或者有的地方湿湿滑滑,在某小段路上她甚至担心有蛇爬出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好,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最后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海上日出,那种壮观,怎么可能用语言描述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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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美丽的日出,坐在巨大礁石上的妈妈,忽然想起沉思集里的那些话,人应该依恋永恒的事物,在这依恋当中可以寻找到幸福。可永恒的东西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妈妈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或许已经找到,或许原本就拥有。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不管人们信不信,诠释永恒,人类远不如这块匍匐在海里的石头,就这样吧,灵魂休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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