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水蒸气不断从地面向空中翻腾,知了狠命地叫声让人心焦,偶尔还会撒下几滴尿液飘到脸上。
孩子哼唧着用稚嫩的小手拉扯着我到路边的小超市买冰淇淋,面对琳琅满目的冰淇淋,给孩子拿了个“火炬”,我翻来挑去,拿了根最不起眼的老冰棒,5毛钱1根,虽然最便宜,但是与30年前相比,价格还是上涨了10倍。
也许是我没见过世面,童年时,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冰淇淋,很单一,就只见过冰棒。当时在小学校门口,午后总有一位大叔在门口叫卖冰棒,虽然1根只需5分钱,但我却很少有零花钱,只是偶尔尝尝罢了。
冰棒从箱子里取出后还冒着冷气,吮一口,热与凉的碰撞让嘴唇和舌头瞬间有种麻木感,再咬一口,呵……,冰块在口中来回倒腾,整个嗓子眼冰的有种痛楚感,浑身不禁打了个激灵。
冰棒吃完只剩下竹棍,再在嘴里吮吸,直到把冰棒棍吸的再没一点儿甜味,就这我也舍不得仍,攒起来和同学们玩挑冰棒棍的游戏。
麦忙假里,田间地头不时传来卖冰棒的吆喝声,那声音并没有磁性,关键的是箱子里的冰棒诱人。某天,我突发卖冰棒的念头,再三央求三叔帮忙,三叔找来几块木板,经过一番斧刨锯凿,再在箱子外面包张明星海报,亮丽光鲜的箱子就此出炉。晚上母亲又用棉花套了个小棉被,放箱子里面用做保温。
清晨早早吃罢饭,把箱子放在大梁自行车后座上捆绑结实,揣着父亲给的本钱,骑上自行车朝悦庄奔去。作坊里,姓晋的师傅把冰棒棍儿一个个插在模具里,把勾兑好的糖水用舀子把水浇到模具里,然后放进大冰柜里,同时顺手再把冻好的冰棒模具取出来放在水里稍做降温,一根根冒着冷气的冰棒被拔出来放进筛子里。前来批发冰棒的人争先恐后地递钱,批发价2分钱1根,推搡拥挤中好不容易才轮到我。我好生地把冰棒装进箱子,又用被子包裹严实,骑着自行车奔向附近的几个村子。
卖冰棒需要阴阳顿挫的叫卖声,这样才能够吸引人。刚开始我不敢吆喝,先是学着别人的腔调在没人的地方吼上几嗓子,“冰棒、冰棒……”,逐渐脸皮也厚了,便旁若无人地吆喝起来。这时地头或场边收麦的人听到吆喝声,走过来买上几根,几个人蹲在地头儿,尽情享受着冰棒的凉爽,谈论着地里的收成,那滋味,带劲。
……
麦忙假已成过往,卖冰棒的声音也早已消失。
如今大梁自行车还在,只是锈迹斑驳。那个包着明星海报的冰棒箱子也还在,只是在角落里早已蛛网缠绕,再无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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