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14

【Calm Technology】

演讲人：吴升知，Google AR团队交互设计师

文献参考：Mark Weiser 《The World is not a Desktop》《Designing Calm Technology》《The Computer for the 21st Century》

01 什么是宁静技术？

宁静技术（calm technology）由Mark Weiser首先提出。

信息技术往往是平静的敌人。无数的信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占据我们的时间。手机、新闻服务、电子邮件、电视等疯狂轰炸我们。就连正在码字的此刻，垃圾广告正从桌面上弹出来，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那么是否有技术能够带来真正的平静和舒适呢？

Mark Weiser认为，一双舒适的鞋子，一支精美的书写笔，或是在星期天早上发表《纽约时报》时，所涉及的技术都不亚于家用电脑。

这两种技术的区别在于它们如何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宁静技术吸引了我们注意力的中心和外围（periphery），事实上它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外围（periphery）

Mark Weiser用外围来指一些我们熟悉适应了，但没有明确注意到的东西，如汽车发动机噪音。

开车时，我们的注意力放在道路、导航、指示牌上，而不是发动机的噪音。但如果发动机声音出现异样，我们又能很快地发现。

因此，外围不等于边缘/无关紧要。在某一个时刻处于外围的事物可能会在下一个时刻成为我们关注的中心。

把事物置于外围后，我们能够调谐更多的事物，而不是一切都要处于注意力中心。外围可以在没有负担过重的情况下提供信息。

宁静技术在必要时从边缘注意力转移到中心注意力，之后又回到了外围中去，变得隐匿和不可见，最小化用户注意力，成为人们工作和生活的背景。

宁静技术的典型例子

艺术家杰里安·恩科在天花板上挂着一根吊带的小金属丝线。电机与附近的以太网线进行电气连接，因此经过的每一位信息都会引起电机的微小颤动。一个非常繁忙的网络会产生一个带有特征性噪音的疯狂旋转的字符串；一个安静的网络只会导致每隔几秒钟出现一个小的抽搐。这根长绳放在走廊的一个闲置角落里，从许多办公室里都可以看到和听到，而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它既有趣又有用。

悬垂的弦遇到了未来十年技术设计的一个关键挑战：如何创造宁静技术？

02 如何创造宁静技术？

在今天的语境之下，创造宁静技术可以有以下几个途径：

1.最小化用户注意力（minimize attention）

①恰时的界面。

用户界面在不需要时是隐匿的、不可见的，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从外围转向中心）。

我们今天或许走着一条与宁静技术背道而驰的道路。

在画快题的时候，为了表现这个产品是智能的，大多数学生包括我自己都会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为一个造型加上一个屏幕。

就好像有了屏幕，就意味着这个产品是智能的、是高科技的，它所带来的就是所谓的智慧生活。所以就出现了有着屏幕的抽烟机，带着屏幕的智能音箱、就连一个水杯都有屏幕来显示温度。

除了用一块屏幕来表现智能之外，很多产品会开发有对应的app，有些app确实让我们的生活有了颠覆式的改变，而大多数app只会使手机更加臃肿繁杂。如现在很多所谓的智慧酒店，有时候并不智慧，反而智障。天黑了想开灯，要么要在床边的一块屏幕上选择，要么还要拿出手机，进入app尝试好几次才打开想开的那盏灯。

②让机器从被动到主动。

家里的灯具，能够根据用户的生活习惯、环境等因素主动开关；家里的油烟机和灶具知道用户每次炒糖醋排骨习惯用什么火候......

③最小化用户输入

蓝牙耳机不需要打开手机蓝牙设置，能做到戴上即连接，摘下即断开。

2.像一个设备一样工作（better together）

把每个设备想象成一台分体式大设备，设备之间的信息可以无缝衔接，同时要注意不同信息的优先级和私密等级。

其中包括：多设备间的提醒和通知、在多设备间建立统一的心智模型、让信息在多设备间自由无缝地流动。

需要注意的是，机器应该也需要判断用户所处的场景，其设备是否是本人使用，是否正处于公共场景，否则可能会造成社会性死亡了。

3.情境感知（contextual awareness）

计算机能够感知用户所处的场景，包括用户从哪来，在哪儿，要去哪儿，了解用户过去、现在以及将要采取的行为。如Apple map能推测用户意图，主动推送目的地建议。

通过简单的情境感知、推测用户意图，最小化用户输入，来帮助用户完成任务。

4.定性化用户界面（qualitiative interface）

今天很多用户界面会采用一种定量化的方式。

很多时候我们对这些数字的意识是淡薄的。一万步是多远，风力三级是多大的风，100斤胖吗......

采用定性化的方式，我们用边缘注意力就可以迅速感知，而不需要用中心注意力仔细阅读，这时我们能适应更多的信息。

03 未来的计算机是怎样的？

Mark Weiser在《21世纪的电脑》一文中提出了观点：让计算机消失在背景之中。

这种消失的原因不是技术，而是人类心理的结果。就像当人们开车足够熟练时，就不再思考哪个方向是一档，人们就不再意识到它了。

计算机的消失，就是悄无声息地融入生活中，不需要多加思考，不需要特别地注意到，就可以自由使用。

如今的计算机处于人们关注的中心，它具备强大的吸引力，而吸引力正是无形的反义词。

Mark Weiser不喜欢虚拟现实的概念，因为它试图在计算机创造一个世界，虚拟现实再怎么强大，它也只是一块领土。它把一个巨大的装置集中在虚拟世界中，而不是无形增强已经存在的世界。

世界不是一台桌面电脑，Mark Weiser早在上世纪末就如此说道。

计算机作为工具不应该成为用户关注的中心，夺取注意力，而是不可见的，这种隐匿是指它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从而让用户专注于任务而不是工具。而虚拟现实通过对用户界面的贪婪设计，把界面放在关注的中心，把现实世界抛之脑后。这与宁静技术的理念相悖。

Mark Weiser相信，最深刻的技术是那些已经消失的，它们把自身编织进日常生活的千丝万缕之中，直到它们再也无从辨别。

部分图片来源：吴升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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