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事分轻重缓急,人分三六九等。事情本身并无可厚非,而是事情对谁而言,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事会加班加点刻不容缓的去做,对自已无关的事会高高挂起,明哲保身。把别人的事特办快办,那情非得已或有利益关系。忙,谁都很忙,谁都有事在做。忙中也会把千头万绪的事情中抽出一件两件的紧要的事先办,然后一二三四的再去办理。
村支书甄海军给他的母亲过完生日,又回城里做他的生意了。停了多天,没有消息。江广元既打电话又往甄法坤的养殖场跑,询问村支书甄海军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甄法坤打电话询问和催促甄海军尽量能把事情往前提提。几天后,村支书甄海军直接打电话给江广元,让他近几天写个需要农村宅基地的申请书,并把队里群众的签字一同交给村文书龚海民盖上村委会的公章。峰回路转,是否要柳暗花明了。江广元夫妇似乎又一次看到事情的希冀。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对江广元的确是件好事,可喜可贺。
江广元拿着申请书和签名的名单这俩份材料来到村文书龚海民家。这次龚海民没有说什么,他从抽届里拿出用纸包着的红堂堂的圆形公章,“啪”的一下,在申请书的上面盖了个红圈圈。村委会这一关是通过了。下面还有哪一关呢?有待江广元打通关。事情办完了,江广元在这里多呆了会,唠了一些别的。其中龚海民提起前段时间江广元夫妇那天晚上去队长甄可伍家,李巧凤说回家抱来棉被让江广元住在甄可伍家的事。甄可伍说,江广元俩口讹他家不走,他生他俩的气。江广元忙向龚海民解释当时的情况:“我说我盖到俺广升哥东边,前边没有路,绕到后边走不方便。他说让俺往天安门广场盖去,那走着方便。也是话赶话,一个巧劲,话激到那了,巧凤才失口那样说的。”“他也是说话没水平,当干部能那样说?不过他揪着这话不放,以后说话注意点,求着他,顺着,别戗着。过后骂他八辈祖宗都中……”
江广元打电话给村支书甄海军说这件事办完了。村支书甄海军告诉江广元,两条腿走路,甄可伍那里还要争取,这个堡垒还要攻取,这块骨头还要啃,争取他的支持。是呀,找一圈人,一圈人围着他忙得团团转。直接迂回都用上了,就像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去,肯定要去。找,一定会找。谁让有事求着人家呢?谁要他手中有一点点的权力呢?谁让他这会捏着江广元的小命呢?
喝了汤,江广元又一次坐在队长甄可伍的昏暗的屋里。年前江广元夫妇离开时甄可伍同志没有起身相送后,这还是过年以后江广元第一次又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屋子还是那个屋子、灯光、人,一切都是那老样子。江广元递上烟,甄可伍接过点着吸着。顿时屋里混杂着烟味,江广元顿感呼吸不畅,但努力忍着。江广元关切的询问了甄可伍年过的咋样?是否可好?他儿子甄国栋学习咋样?他女儿身体是否健康。一番亲切的询问后,江广元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说:“叔,小时候我知道你在煤矿上,那时候我还问俺奶要过你拿回来的炮线呢?随后你去哪了”?江广元给他扯上了闲篇。甄可伍吸口烟说:“本来在煤矿上,随后老表让我去省会商州,去那喂了几年鱼。”“哦,我说那几年没见你在家。”“随后他退了,也就回来了。”“小时候我记得志成你俩在大街上打架”?江广元漫不经心地问着。“那是志成,他很跟你奶乱(方言,开玩笑),你是年轻人很跟老婆儿家乱啥呢?我说他你是当孙子的,还跟恁奶乱啥?我说以后可别乱啦,再乱我可不依你。他还不依,俺俩说着说着可动手了。我怯谁?我谁都不怯?不就是一条命吗?最后我把他打毁(方言,把人打得害怕)了。”队长甄可伍说得兴起,他说了不少他年少气盛的事,他的兴致挺高。江广元不时还插话以示他夸赞。彼此聊得很有兴致,一扫往日的阴霾。见时间不早了,江广元起身要走,临走时他说:“叔,俺盖房这事,你还得管,不管咋说还得给恁侄儿帮忙。”“中,那我会不管?”
在友好的气氛中,队长甄可伍在大门口送走了江广元。江广元渐渐的消失在黑漆漆的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