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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念川

如果不是这似曾相识的甜
我不会忆起故乡的甘蔗林
南方的初雪
薄如蝉翼
压不住父亲沉默了一个冬天的心事

连绵起伏的青纱帐轻轻呜咽
风固执地掀开一角
父亲爬满冻疮的大手
像刚泡过水的红萝卜
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穿梭

饱满的甘蔗欢快地抽着节
郁郁葱葱的长势透着欢喜
父亲熟稔的小曲开始明快
额头上沟壑丛生的川字
被期许熨平

甘蔗的枝叶一层层剥离
嘎滋嘎滋是父亲心跳的声音
大字不识的父亲开始算计
卖掉这大片甘蔗能换来猪，羊，来年的种子
和娃的学费
父亲嘿嘿地笑了
从荷包里抽出烟斗呼哧呼哧地吮吸

靠着甘蔗林的滋养
我走出田埂，茅屋和土墙
走进学校，高楼和远方
多少次午夜梦回
成群的甘蔗林在风中摇曳
我一次次想靠近
却终究是不敢
怕，一触摸
就再也寻不见
甘蔗林中父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