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期越来越近,郝玉宁内心的煎熬就越来越狠。每一次见到高怀远白发苍苍的养父母,特别是被养母讨好疼爱的时候,良心的抽缩就更加的激烈。因为结婚前有很多流程要走,郝玉宁就有不少机会要去高怀远家,眼看着忙前忙后的一家人,看着年老慈祥,满腔热情的高怀远父母,郝玉宁越来越不忍心隐藏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如果哪一天高怀远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吵闹着跟自己离婚;那么,原本十分幸福的这一家三口,受到的将是什么样的打击?过七奔八的老人了,他们能承受得了吗?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的隐藏,年过古稀的他们有一个三长两短,自己的良心怎么能过的去?到时候,就算高怀远不休了自己,那么高怀远和自己还能舒服自然的过好后半辈子吗?一连串的疑问,一连串的自问自答,自说自话。郝玉宁最后决定,在结婚前,一定要找机会单独跟高怀远谈谈;如果他计较,那就不用结婚了,反正订婚也没多久,彼此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和财物。如果他不计较,那一切照常进行,自己将会跟他们一家一心一意,好好的生活。
那是一个微冷的,有风的天气;柳树发芽,青草生根,连河里的水,都开始流动了;高怀远送郝玉宁回老家,走到村东头的那条河边,看着新海娘与自己父母发生冲突的地方,郝玉宁对高怀远说:“我们到那边坐坐吧”。高怀远虽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么冷的天,郝玉宁穿的很单薄,刚刚在路上就开始打喷嚏了;自己脱下衣服给她,她是不冷了,自己可是真有的架不住了;在车里还好,如果坐到河边,这不是没事找感冒吗?但看着郝玉宁一脸心思,说话的口气又很坚决,高怀远没有说话,还是听话的靠路边停了车。车刚刚停稳,郝玉宁自顾自的开门走人,高怀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心想:“女人善变,善变女人,好好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勾起了她的心烦。跟着吧。”高怀远下了车,跟在郝玉宁身后,掏出烟点着。
“我跟你说件事,一件很严重的事,你听好了。”郝玉宁望着河水,悠悠的说到“我不但不是处女,而且还跟人生过一个儿子;在两年前,在C市;我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跟定了那个人,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到这个河边来了。你听说过几年前我家跟人打官司的事情吧?一个家,如果想弄好,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想毁灭,根本不需要多费力,三两件事,顷刻间就会毁掉一个原本幸福无比的家。以我的条件,如果没有生过孩子,没有跟过男人,嫁给你,也是够的;但那一切都随着这条河边的,一场毫无意义的口舌之言引起的混战结束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家长里短,既扼杀了我的初恋,埋葬了我的向往;也使我死了心,想一辈子漂泊在外,跟人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可是上天总不会轻易随人心愿,我在外拼搏了几年,最后,连跟儿子一起安静的生活都成了奢望,我无路可走,又回到了家……”说到这里,转过头,面对着高怀远,郝玉宁有点奇怪,自己嘟嘟囔囔说了这么多,身后的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只见高怀远神思远游,面上显出了十分的凄苦,刚刚点燃的烟,被踩的粉碎。
此时的高怀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生身母亲。从十二岁,他知道自己是抱养的之后,就一直在暗暗的寻找自己的母亲,寻找自己的根。这也是他不好好上学,从十六岁就开始学修车,十八岁开车上路的,最深层的未被人知的原因。苦苦寻找了六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好女人,见到高怀远一把抱在怀里,连声说“妈对不起你……妈不是人”他的妈妈,在走亲戚的路上,被人强奸了;虽然就那么一次,她竟然怀了孕,六七十年代,一个未婚的姑娘怀了孕,那是多么丢人的事!自己不敢声张,月份越来越大;父母面前隐瞒不住,就告知了详情;火烧眉毛的父母就托三告四的给她说媒,无奈谁家会要一个大肚子的未婚女子?那个吃人的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怀了孩子的她只有降低条件,再降低聘礼,到最后什么都不要;只要把人领走,把孩子生在婆家就好。结婚的第三天,就生下了他——高怀远;无奈孩子落地后婆家不要,这也是婚前说好的;当地的风俗,女孩子不能在娘家生孩子,为了把孩子生在所谓的婆家,才草草出嫁,轻率的答应了婆家的所有要求。近二十年过去了,她根本没想到她还能见到她的孩子,她想起来就心如刀割的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无踪无迹,连问一下,都会遭到一顿毒打。母子抱头痛哭一场之后,依依惜别,母亲送给他的话:“儿子,一辈子,千万不要伤害女人!养你的,跟你的,有缘分的,没缘分的;只要跟自己有关系的,就好好的爱护,就当你疼娘了;因为,不论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女人,都是弱者,都是需要被人保护的人。”
郝玉宁看着高怀远的脸,真的看不出他的意图,眼神一片空洞,魂魄仿佛离体;郝玉宁扯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悄悄的给高怀远披上,推了他一下“走吧,我想说的说完了,如果你不愿意,我把东西送到媒人那里,我们两扯清。”
高怀远回过神来,看着说完话转身就走的郝玉宁,坚定了一个信念:这是一个诚实的女子,这是一个自尊的女子,这是一个被生活欺骗的女子;这个女子,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她既然选择坦诚相待,自己就能做到过往不究,这个女人,娶定了!
想到这里,高怀远紧走几步,追上郝玉宁,把衣服给她披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脸,坚定的说:“玉宁,难得你这么坦诚,现在像你这样诚实的姑娘已经是很少见了。就凭这一点,我娶你!按约定的一切,好不缩水的进行。”说完,拉着郝玉宁,大步流星的朝车边走去。上车坐好。高怀远熟练的开到郝玉宁家门口,下车,给郝玉宁打开车门,拿出后备箱大大小小的包;说“我今天就不进去了,给爸爸妈妈说,好好的帮我们准备婚礼。”
郝玉宁和高怀远的婚礼如期举行了。郝玉宁的公婆笑的合不拢嘴,高怀远也仿佛是幸福无比的新郎,郝玉宁也在坦诚之后,心底坦荡之中溢满了幸福。几天之后,高怀远还带郝玉宁去见了他的亲生母亲,夫妻双双跪下来,深深的给她磕了三个头,放下一万块钱,算是媳妇孝顺婆婆的第一次见面礼。高怀远的亲生母亲泣不成声,她无论如何也不要,说自己穷,没有能力给儿子媳妇置办什么,没有养育儿子的亏欠没补,那里有资格接受儿媳妇的孝敬。郝玉宁趴在婆婆耳边耳语了几句,把钱塞在老人家手里,然后紧紧的拥抱着婆婆。高怀远的生母幸福的哭着,只有一句话在口中反复的重复着:“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因为郝玉宁的婚礼,翁丽欣与童铭瑜都回到了家乡;一天,她们相约去兰艳萍家坐坐,因为兰艳萍生了第二个女儿,现在正在月子里,没有参加郝玉宁的婚礼,家里派了代表人物户战涛来。翁丽欣与童铭瑜都想念艳萍,也想看看她的孩子们,就相约一起到了兰艳萍家。好姐们相见,畅聊无极限,先说儿女,再言公婆,反正家长里短就是她们的主要话题。童铭瑜呢,好像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发言权,就时不时拿出她们带来的玩具,逗兰艳萍的大女儿玩。翁丽欣看看这个,逗逗那个,十分喜欢兰艳萍的孩子们。羡慕的对兰艳萍说:“你真有福气,这么快拥有两个女儿,如果我这一辈子能有两个女儿,那就此生无憾事了。”
“嘘,不许乱说;女儿再好,一个也就够了;如果我这次生的是儿子,那才是真正的心满意足了呢。”说道这里,兰艳萍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哎,女人,农村的女人,没有一个儿子,在家庭的地位,在公婆的眼里,那就一天不如一天。”
童铭瑜虽然在跟兰艳萍的大女儿玩,对于兰艳萍和翁丽欣的谈话还是听着的。听到兰艳萍如此说,抬眼在兰艳萍脸上来回的扫视,深深怀疑重男轻女的思想,怎么会在她们这一代人上如此快的生根滋长,想到这里,童铭瑜问到:“你的家人,已经给你压力了吗?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就重男轻女了?”
翁丽欣听了,接口说道:“就是……就是,臭丫头,不喜欢闺女都给我,我肚子里的一个,如果是儿子,我拿他换你的两个女儿,干不干?”
兰艳萍苦笑了一下,算是回答了她们,说道:“哎,你们两个离的远,不知道家里的事;玉娇姑姑是多么让人佩服的人,到头来还不是栽在没儿子上?!”
兰艳萍的一句话,让翁丽欣想起,郝玉宁的婚礼上郝玉娇竟然没有出现,这是非常奇怪的现象。在郝家,不论大事小情,没有郝玉娇不管不问的,况且是这么大喜事,郝玉娇不出面,真是违背常理。现在听兰艳萍如此说,那真是话里有话,就顺着话题问到:“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宁结婚,竟然没见到她大姐一家,我们还奇怪呢,就是不好多问。”
兰艳萍长叹了一声,给翁丽欣和童铭瑜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原来,自从臻儿被抱走之后,郝玉娇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一天天神情嫣嫣,对什么都失去了耐心,失去了兴趣和关注;仿佛天一下子踏了下来,郝玉娇的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就连她过去十分在意的穿着打扮,每日三餐,她都无心顾及了;更不要说工作和兄弟姐妹的事情,这些日子来,家里人为她请医弄药,不但不见好转而且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最近一些日子,几乎连人都认不清了,见谁都要臻儿。这使他的老公,XX市书记,宋志明,倍感无奈。俗话说:“床前百日无孝子。”重症经年,原本很好的家庭和夫妻情分也慢慢的涣散了。
一天,宋志明无法入睡,看着神情恍惚的妻子,十分烦闷,就一个人跑出去,到路边夜市喝酒。一个人喝闷酒,对宋志明来说,今生还是第一次;也许是这种放纵的欢愉,常常会使人莫明的兴奋和更容易想挑战自己的最大极限。宋志明一瓶接一瓶的喝,喝高了,也就忘乎所以,大声的嚎着、叫着、嘟嘟囔囔、吐字不清的发泄着。正巧被下夜班的郝玉美看到,就跑过来,搀扶着宋志明,想送宋志明回家。也许当领导的惯性使然;也许也为臻儿被抱走伤心;也许还因为郝玉娇的失魂落魄难过;不论那种原因,最后的结果就是,宋志明在郝玉美把他扶到车后座的时候,猛的翻身扑到了郝玉美,一边动作一边说“失落……失落,你不就因为没有儿子吗……玉娇……我让人给咱生一个健康的,可爱的……比臻儿……更让你喜欢的儿子。”郝玉美本来是反抗的,听到宋志明的醉话,想着臻儿走后,大姐的落寞神情,就主动的关好车门,配合了宋志明。
古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现代的男人,没有名正言顺纳妾的机会,直接从妻到偷的体验,也许是每一个偷腥寻趣的男人,都有过这三种人格分裂“偷情像贼一样,约会像鬼一样,上床像狼一样”中了魔一样的体验。还有一句古话说“性,就像大烟;抽的越凶猛的人,飘飘欲仙的感觉越强烈”;所以,偷情的经历往往使人一发不可收拾。宋志明自从有意无意的跟郝玉美发生了第一次,作为男人,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妻子以外的女人是什么滋味。虽然他的工作性质有很多可以放纵的机会;但郝玉娇的眼线无处不在,加上夫妻感情一向很好;还有郝玉娇床上功夫了得,他一个人还喂不饱,根本没精力去别的女人那里浪费精神。臻儿走后的这些日子,郝玉娇丢魂失魄,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根本没有心思跟他玩夫妻游戏,这使他的激情潜滋暗长;在经历了与郝玉美的短暂旖旎之后,更是如火添油。于是,有第一,就有第二;第二次郝玉美说的很明确,就是帮姐姐生一个儿子,他们的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维持到郝玉美怀孕,确认是儿子了为止。
宋志明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得到郝玉美的明确回复后,几乎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围着郝玉美转;舔脸垂涎的神态,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可抑制的。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志明与郝玉美的行为,很快的就被早就有所怀疑的郝玉美的老公——付世银,抓了个正着。宋志明哆哆嗦嗦穿好衣服,双膝跪在地下,一言不发,拿出纸笔,顺手写到“因周转需要,借付世银现钱一百万整;借款人:宋志明”。
付世银接过纸条,扫了几眼,想想自己工作,弟弟妹妹,家里老幼还得多蒙他照顾,再说,就这100万,光靠自己的工资,那也是一辈子挣不到的。老婆吗,就当牲口,别人借去使用罢了,男子汉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到这,双手扶起了宋志明,淡淡的说“快走吧,以后再来,不用背我。”原本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听到付世银的话都很吃惊,互相对望了一眼,整理好凌乱的思绪。宋志明如同向心里灌了一桶蜂蜜,几乎是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得意洋洋的走了。郝玉美却呆呆的出神,她弄不明白付世银的心里。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付世银按计划生育政策做了绝育手术。但夫妻感情尚好,如果不是为了大姐,郝玉美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出轨。郝玉美曾多次设想过怀孕后怎么对付世银说,也多次想到付世银知道真情后的态度。但她万万没想到付世银对于捉奸在床时的出奇平静,以及刚刚的一席话代表的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吗?夫妻相对无言,付世银出去了,再次回来的时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
从此之后,宋志明成了郝玉美家常客,反正现在郝玉娇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对什么都不管不问。对于宋志明的反常,她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此过了数月,郝玉美怀孕了;按着约定,郝玉美不再让宋志明碰自己。宋志明那个失落呀,偷食成性的猫,一旦没有了野食可打,狂躁烦闷的心事会很快的显露出来。李娇娥,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郝玉良的妻子。从和郝玉良结婚后,知道了宋志明的身份,以及郝家兄弟姐妹的发展根源,就一心想攀附宋志明,想通过宋志明的关系,安排她的娘家人;无奈郝玉娇一手遮天,宋志明规规矩矩,十几年都没有给李娇娥留有任何可乘之机。现在真是天从人愿,在郝妈妈家聚会的时候,也就是在郝玉美怀孕后没几天;李娇娥就从宋志明的眼里,读到了希望,一向风骚风流的她,略施小计就成功勾搭上了宋志明。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和宋志明频频约会,他们从旅社到家庭,从本地到外地;这个会享受、董妩媚、惯风情的女子,一时间充盈了宋志明的全部生活。而他们的关系,不是被谁发现的,而是李娇娥拿到宋志明送她的一套房子,显摆式的,自己讲给她老公听的。郝玉良一开始听的糊里糊涂,以为是姐夫那里弄了房子,送自己家一套;到后来听明白了,青筋暴跳,上去就打了李娇娥一个大嘴巴。李娇娥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你个王八蛋,老娘既然告诉你了,就不怕你翻天;你们一家能靠着宋志明升官发财,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姐姐手段了得;可惜,你的姐姐现在残花败柳,外加神志不清;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你个龟孙不想做剩王八,你有本事去告诉你的大姐呀,如果她气恼攻心一命呼呜,我马上入住正位。你连这个剩王八也落不到。”
如此混乱场面到底怎样收场,郝玉良是不是也会像付世银一样对待妻子,见财眼开。请看下回:家丑出淫行现没头没脸,亲情厚蒙蔽眼昏地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