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闲适的生活又点燃了我运动的热情,早晨五点左右出去快走五六公里成了我每天生活的必修课。
在我看来,夏天最舒适的是早晨。当我在安静的公园里沿着小径一圈圈地走。太阳升起来了,灿烂的阳光穿过婆娑的树梢,洒落一地的碎金,整个公园立刻明亮起来,心也随着明亮起来。清风穿过枝叶的缝隙,飘洒在虚空中,触摸我的皮肤,整个人也像风儿一样轻盈起来。与其说出来运动,不如说是为了享受这份自然的美好馈赠。
戴个蓝牙耳麦,边走路边听喜马拉雅有声书,不断地切换试听,汪曾祺的《草木人间》和《慢煮生活》最切合此情此景。平淡的花草,平常的小事,汪先生娓娓道来,似有人在我耳边絮叨着生活琐事,亲切,平和。平常不过的人间烟火,可以落在心里,修复心中的崎岖,抚平心里的皱褶,也可以风过无痕。听着听着,汪老的散淡,毫无功利的生活趣味直达心底。演播者听默轻轻柔柔的声音,舒缓的节奏,妥帖得如春风拂面。这时忽然想起《红楼梦》一段描写贾母听戏,贾母说借着水音更好听,让乐声穿林度水,缓冲过滤后,少了聒噪多了纯净。现在重读红楼,觉得贾母实在是个很有品味的文艺女神。年少时喜欢黛玉,结婚生子后喜欢宝钗,现在喜欢贾母。物质的丰饶会惯纵出骄奢之风,同样也会滋养出高雅之气,贾母属于后者。细读红楼,贾母在生活细节上的品味非不一般,贾府里所有女人只能望其项背。
如果此时此刻这声音经过风和空气的过滤,声音一定更空灵。比如公园装几个音箱,声音随风弥漫在虚空,一定美到极致,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奢望罢了。声音真的需要过滤才至美,生活其实也是需要过滤才干净。
公园很安静,除了无言的草木,就是几个固定的走路人,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每一张面孔都那么熟悉。每天早晨,都会碰到带只小狗跑步的年轻女子。我快走,她小跑,不管怎么样,最终她都会在我前面。吸引我的是她的小狗,她家小狗的洒脱和自信令我折服。每当它赶上主人时,它就主动停下来,作玉树临风状,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虽然它身材娇小。或是左顾右盼,俯首闻闻花草,或是跑到草坪上打个滚。每当看到我跟在它后面时,它总会停下来,歪着头看我半天,心中似有千般疑问。一不留神发现主人跑远了,它立刻撒开腿一路狂奔,一眨又赶上了主人。我不懂小狗的心思,但是能感觉得出小狗的心是自由的,此时它的快意生活就是随时可以按下暂停键;也可以随时赶上它的主人;也可以在公园里撒个野,整个公园似乎都是它的。
畅快淋漓的运动,使身心通透。运动又何尝不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