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子来了,我知道老娘的心思了

妗子昨天来看老娘,她们俩大半年没见面了,相谈甚欢。

我打算今天不上班了,陪她们聊聊天,晌午了,给她们俩做点好吃的。

妗子的小女儿开车送她过来。我让老表先回去,想留妗子在这里陪娘,多聊几天话儿。

她一个人在家,我娘也总是一个人。姐妹俩好好聊聊天。

没想到我一开口,老表说,她才不会住你这儿。我家她还不住呢。

接着妗子就跟老娘商量,让老娘坐车跟她回去,俩人一起多住些日子。

老娘又聋又看不清东西,当然不会去麻烦她了。

妗子听说让她住下,摇摇头摆摆手:不住不住,在家我喂的有鸡有狗,种的还有豆角,黄瓜,番茄,回去得浇水。

接着说,天热,老表把她接家里。原本想让她享福的。做饭不用她,刷碗不用她,洗衣服不用她,下地浇菜不用她。把她当个闲人。那天黄昏时候,她偷偷跑回家了。

她说,自己好胳膊好腿儿的,让她闲着不自在不舒服,心里不得劲。不是享福的命。

一个人回家,守着老房子老院子,守着一份老心情。

家,再穷,也是自己的。住着舒服,心里安静。

听她一席话,我一下子明白老娘的心思了。

自从父亲走后,她来住下。我只要提起回家,她就嚷嚷着也要回去。

我问她:你回去干啥哩?

她说:回家看看。灶火屋里该打扫了,堂屋也很脏。

说着,两眼都是泪花:我做梦梦见咱家里的人了。看着我笑呢。

老家是她永远的牵挂啊!

老娘快90岁了,眼睛不好使了,耳朵聋了。她说,要是身体好,自己顾住自己,还是想住在老窝儿里。家里住着心安。

说的我两眼泪花,要是父亲在,她一定不会住这儿的。

家里的花椒红了,该剪了吧。家里的小菜园,没人管理,一定长满了野草。家里房檐下的锄头生锈了吧,家里的屋门锁好了没有……

娘经常唠叨这些。我总是大声的劝她,像吵架一样。声音小了,她听不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恶媳妇呢。

早上五点多她就起来了。走到门口小菜园里,给花浇浇水,给菜浇浇水。然后去薅薅草。

她把我种的菜也薅掉了,花儿也薅掉了。我不让她干,她说,闲着没事儿,干着踏实。

看着她瘦瘦的手,还有弯腰驼背的背影,心里总是酸酸的。老娘是一个勤快的人,闲不住。

我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意思。有一次,她对姨说,住在这儿,吃喝不愁,条件好多了。心里感觉像要饭一样。

当我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泪刷的流了一脸。

我对她说:这儿是您的家,我是您闺女,吃啥喝啥都应该。我应该孝顺您。

她说,我住这里实在是没法,老了不中用了。老家房子再破,住了几十年了。你们姊妹几个都在那儿长大。将来我死了,一定死在咱们老房子里。

她说的很平静,我却一脸泪花。

老娘怕爱人嫌弃她,我让爱人给她端饭,给她拖地,背她上楼。老娘怕孩子嫌弃她,我让丁丁给她端饭,给她拿好吃的零食,星期天陪她睡一张大床。

想方设法给老娘温暖,让她安心放心,让她舒服自在,让她感到,住在这里和老家一样安静祥和。

妗子走了,娘拉住她的手,不舍啊。非让她住几天。

我说,有空了,我带你回老家看看,去姨家走走,去妗子家串串门。

也许有一天,我老了,也和老娘一样的心情吧。

别的家再好,不是自己围的老窝儿。没有熟悉的气味儿,没有特有的亲切,没有亲人的味道。

老家,自己努力盖起的房子,亲手垒的院子,手把手种下的树木。有孩子们的欢笑,有一家人的温暖。永远割舍不下。

有空了,带老娘回老家。看看老房子,打扫一下卫生,拢一堆火,搁上锅,做一碗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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