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儿时喜欢的影星一个个离开我们,身边人近年连传噩耗,甚至同龄伙伴也有的已经离开我们,我想起网友的一句话,非常贴合我的心境:“我们的世界开始坍塌了。”
死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三十岁的时候我才第一次念及。那是我遭遇严重的家庭矛盾时,我想如果妥协,那我的精神会被扼杀,随之我的生命也会慢慢消亡。与其如此,还是趁着有口气,向死而生的拼了吧。结局不算美好,但我至少不再心理上寄生于某些人。
口罩期间,我感染了。恰逢失业没有收入,旧病加新伤,不舍得花钱买药,只是翻出社区发的些中成药一日日的挨着。终于拖到一天居然咳出血来,我一面惴惴不安的想现在归去未免太早,一面挂了医院的急诊连夜去看。
在医院的门口上我正碰上一对母女推拉着一个病床出来,床上用躺着一个人,用白布盖起来。她们表情凝重,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的往地上撒着一元的银币。我看看被白布蒙着的硕大身体,想:“他大概是位父亲,他已经去世了。”
坐在候诊区里等叫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仍然是那对沉默的母女以及那个被白布蒙着的身体的画面。他走得如此潦草,只在一张窄窄的、晃晃悠悠的病床上,走的如此悄无声息,没有亲人的嚎啕送行,只有硬币砸在地上的叮叮声。除了两位无声的亲人,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关心他的死生。
我总有一天也会躺在这个病床上,被盖上白布。我会痛苦吗?遗憾吗?我想是不会的。我来了自己喜欢的城市,过着想要的生活,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所有事情都按自己的心意执行。此生没有遗憾了。就算老天收我回去,我已畅快的过了想要的人生,可以心满意足的去报到了。如此想着,那个未知的死亡似乎也并不太令人害怕了。
不一会儿,医生让我进去。当我说自己咳血时,她用一种见惯不惊而又悲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我被预判了死刑。之后,她又宽慰我说:“可能是肺炎导致的支气管破裂出血造成的。去做个检查,结果要两个小时以后拿。”
当时,已是晚上十点,拿到结果就要十二点了,给医生看完还要打车回去,洗漱完毕,估计一两点了。平时十点就上床睡觉的我顿觉天都塌了。“即使死在明天,我也要好好的睡一觉啊”,我这样想着,于是笑着对医生说:“我想回去睡觉,我明天再来取报告吧。” 医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良久,笑笑对我说:“可以的。”
第二天,我去取报告,果然是支气管炎。医生开了满满一袋子药,我陆续吃了半个月,终于慢慢好了。记得阮玲玉在电影《新女性》里最后一句台词是:“我要活啊!” 人生不易,从呱呱坠地起,每个人就是向死而生。希望我们都能活出自己,活出爱,畅快淋漓的生,心满意足的死,这才不负我们来人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