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最近在看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书中,伊万通过宗教大法官的故事探讨了自由意志与人类幸福之间的关系。大法官认为,基督赋予人类的自由意志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多数人并不愿意承受这种自由带来的责任和痛苦。相反,他们更愿意放弃自由,接受权威的指引,这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决定论的观点,即人们宁愿生活在一个受控制和决定的世界中,而不愿意接受自由选择带来的的重担。其实我想追问的是,伊万所预设的自由意志,那些人真的拥有吗?
首先需要道歉的是,我不打算继续总是基于《进击的巨人》的剧情去谈论决定论以及其它主题,因为我发现即便巨人蕴含的哲思内容多么地丰富,通过挖掘其中的例子来说明主题却稍显贫乏,比如这篇要讲的决定论,要证成这个理论需要涉及社会、心理、基因和物理等不同维度,也需要借鉴相关很多经典的示例才能有较强的说服力,不过为了填之前埋下的坑,我会尽量将主题和巨人的剧情连接起来。
回到正题,接下来我就借用决定论以及相关的理论一点点吞没我们所抱拥的自由意志
决定论:该理论认为人类缺乏自由意志,人的所有行为和选择在某种程度上已被预先决定。决定论可以从多个维度来理解,每个维度都涉及不同的领域。以下是决定论的几个主要维度(社会决定论、心理利己决定论、基因决定论、物理系统决定论),我将一一介绍不同版本的决定论并尝试对其作出回应:
社会决定论:社会决定论认为,个体的行为和选择受到成长环境、文化教育、社会结构、和经济条件等因素的决定,个人难以逃脱其影响。极端一点的社会决定论者认为,人如同一块白板,上面的一切内容都由外部环境去填涂。
举个简单的例子,下班以后你打算去吃晚餐,在去商场的路上你已经在想如何饱餐一顿,可你生活在北方,晚餐一般习惯吃面食,你又是个激进的环境保护主义者(很多环境保护主义者选择素食主义或减少肉类消费),所以面里面鸡蛋和肉是不能加了,你又恰巧生活在兰州,大部分面馆都是兰州拉面(我猜的,不清楚是不是这样),所以你很难找到杂酱面或刀削面。你到月底了还没发工资,囊中羞涩,装潢高雅的店铺是进不去了,最后你去了经常去的那家拉面馆。你以为你能自由地选择吃什么晚餐,但文化背景、饮食习惯、政治立场、经济地位、社会规范、教育程度等多种因素决定了你今晚不得不去吃兰州拉面。
其它例子:
在进击的巨人中,围墙里的民众记忆被抹除、历史被篡改、谈论墙外被视为禁忌,当其内化成为不成文的共识后,那么对世界的认识只会局限在墙内。如同中世纪一直占统治地位的地心说,主导着人们的宇宙观。
马克思主义相关理论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个观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种看法认为,个人的意识形态、社会角色以及行为习惯都在很大程度上由其所处的经济和社会环境决定。
中国同妻困境,大约1600万的男同因为迫于性别角色期待(异性恋浪漫爱、结婚生子)压力而不得不选择异性婚姻。导致他们和他们的妻子饱受身体上的煎熬和心灵上的创伤。
同同妻困境类似,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概念往往被混用,认为生理性别为女性的人就应该贞淑、温柔、可爱、承担家庭主妇的角色,照顾家庭和孩子,反之生理性别男性则被期望阳光、果敢、坚强,成为家庭的经济支柱。这种性别规范限制了女性和男性的职业发展和生活方式的可能性。
出生在西部偏远山区孩子和出生在北上广的孩子家庭教育和文化教育存在较大差距。原生家庭和教育资源的不同很大程度上限制他们所能取得的成就。
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恋母弑父)儿子变成父亲 女儿变成母亲 性统治的代际传递,在家庭环境中,儿子通过观察和模仿父亲的行为模式,学习父亲的价值观和社会角色,并在生活中实践属于男性的生活方式。这种学习过程显示了环境在塑造个体行为和心理发展的决定性作用。
如果身处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会是一个激进红卫兵,如果身处二战时的德国我会是反犹的纳粹,如果我是美国南北战争后的奴隶主,我会成为三K党,如果我出生在意大利我会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如果我出生在印度我会是笃定的印度教信徒。哪怕是我们秉承的再深刻的信仰,看起来仿佛只是某种偶然事件。
以上表明人是基于社会、文化、历史、语言等一系列知识去建构自身的价值观,人的选择和行为往往无法超脱其限制。
但是我们也要了解到社会决定论的局限性,很多人似乎克服了环境因素,摆脱了自身成长过程中那部分行为模式和价值观,展示了个人自由意志和选择的力量。
反例:
孟德斯鸠:孟德斯鸠虽然出身贵族,但他并没有盲目维护贵族阶层的特权,而是跳脱出了自身的阶层文化对自我的塑造并批评封建特权和不公正的制度。他的《论法的精神》中的“三权分立”理论对后来的政治制度设计产生了深远影响。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出生为奴隶,在种族歧视和奴隶制度下生活。通过自学阅读和写作,他逃离奴隶制并成为一名著名的废奴主义者、作家和演说家,为争取黑人自由和平等做出了巨大贡献。
纳尔逊·曼德拉:南非白人建立的种族隔离使黑人面临系统性的压迫和暴力,黑人民众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法律上都被剥夺了平等权利。曼德拉出身贵族,但作为黑人,他同样遭受了种族隔离制度的迫害。他在反对种族隔离的斗争中被捕入狱,度过了27年的监禁生活,这一经历本可以使他更加仇视白人统治者,但是曼德拉却选择非暴力斗争同和解,而不是报复。他通过与南非白人政府谈判,推动了南非的和平过渡和民主化进程。
马丁·路德·金、甘地、居里夫人、霍金、海伦·凯勒、梵高等,这些人的生平和行动表明,尽管环境和社会结构对个人行为有重要影响,但个人的选择和行动在许多情况下能够突破这些限制,创造出独特和积极的结果。
社会决定论不是彻底的决定论,而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否认自由意志,它仅仅表明我们拥有的自由意志比预想的要少。
心理利己决定论:个体的所有行为都是由自利驱动的,由于天性使然,我们只会不停地追逐快乐,避免痛苦。
例子:
柏拉图《理想国》中有一个故事,有位牧羊人捡到一个裘格斯戒指,发现戴上戒指后可以隐身,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偷盗、偷窥而不会被人发现,和柏拉图辩论的格劳孔认为,没有人能拒绝通过裘格斯戒指去满足自己的意欲,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个正义之人,只有受到约束,人才会行动正派。同样的,任何获得了权力但是拒绝从中牟利的人都是蠢货。人生的智慧就在于将道德正义的枷锁送给别人,而自己置身其外享受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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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成功企业家一边通过不正当的商业手段,如偷税漏税、剥削员工、破坏环境等方式积累了大量财富。一边为了改善自己的公众形象每年捐款盖学校、扶贫助困。看似无私的行为,背后也是为了个人的满足和自我利益。可能是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社会认可或避免内疚感。此外通过营造一个乐善好施人设,也可以帮他积累更多的社会资源。
反例:
辛德勒名单中的奥斯卡·辛德勒、卢旺达饭店中的保罗·卢斯赛伯吉纳在战争期间为了帮助因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不惜冒着危险给予他人帮助,他们的行为并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是出于对人类生命的关怀和对战争暴行的反感。
在上个世纪中期,刚结束朝鲜战争的韩国长期处于军事独裁统治之下。李承晚政权以贪污腐败和选举舞弊著称。尽管四一九革命迫使李承晚下台,但民众期待的民主并没有到来。随之而来的是朴正熙和全斗焕通过两次军事政变夺权,军政府继续限制政治自由和基本人权,实行严格的言论和集会管制。在这一系列政权变更的过程中,学生们在民主运动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他们冒着巨大的个人风险,参与抗议和示威,主要是出于对社会正义、自由和民主的追求。这些学生的行为展示了无私的利他主义,反驳了心理利己主义决定论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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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尊奉为圣人的特蕾莎修女在加尔各答创立天主教仁爱宣教会,为患艾滋病、麻风和结核者提供居所,运营粥厂、药房、诊所、儿童及家庭咨询机构、孤儿院及学校。纵观她的一生,她将自己的生命完全奉献给慈善事业。这些行为的动机难道也是换取某种自利?
特蕾莎是驳斥自利理论的常用论据(事实上,有很多批评家对其持怀疑态度:宣扬苦难即救赎、仁爱之家恶劣的医护环境、反对堕胎),但是这种反击就会使心理利己主义者黔驴技穷吗?,当然不是,心理利己主义者会说特蕾莎是天主教徒,她向往灵魂不死、进入天堂,所以才在人间积德行善,因此,表面上看起来高尚的道德行为其实有某种隐秘的自利。
即便心理利己主义者听起来多么地狡猾与牵强,也不意味着它是谬论。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行为就摆脱不了自利的牵引和支配了呢?
就心理利己主义者而言,道德总是和自利相对的,并且道德总是可以化约为自利,但是这个理论也是有漏洞的,它漏掉了一种可能性,就是道德和自利相符时,我们实际上可以做出符合道德的行为。但是心理利己主义者仍旧会固执地说他的行为动机必定是出于自利,但为什么必须存在自利的动机?这个论证预设了心理利己主义为真,而不是提供了证明其为真的其它理由,最终走向循环论证的陷阱。
J.B.S霍尔丹说自利的不是人类所表现的心理而是基因,我们的基因设定决定了我们会保护基因延续
基因决定论:每个人天生的遗传密码决定了我们不同的行为方式,因此,我们就像预先编排好程序的电脑,行为由我们的基因决定。
自我保存(指生物体采取各种行为和生理机制来保护自己免受伤害,以保证自身的生存)和基因延续(繁殖行为是基因编码的基本本能。性驱动、求偶行为和养育行为都是为了确保基因的延续。基因通过这些行为确保它们被传递给下一代)是生物体在进化过程中发展出的基本驱动力,它们与基因有着深刻的联系,当然,在基因决定论的框架下,除了自我保存和基因延续之外,还有其他重要的概念可以解释生物行为和特征(群体利他论、互惠利他论),"简单讲就是你给我抓虱子,我给你挠背",由于篇幅所限,暂且不论。
生物学家霍尔丹说过:“我愿意为两个亲兄弟或者八个堂兄弟两肋插刀”,这样做的缘由来自于“自私的基因”,按照这种假说,为了确保自身基因的延续,人类会不遗余力保证同自身基因有联结的人活下来。
动物界有非常贴切的例子,在极端情况下,北方鲣鸟为了喂养自己饥饿的孩子,成鸟会利用自己的血液来喂养幼鸟。这些成鸟会让另一半用喙啄破自己的头部皮肤,让血液顺着喙流进幼鸟的嘴里。
在电车难题中也有类似的例子,在一辆没有刹车的火车前面是被绑在铁轨上的直系亲属或者近亲,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会被撞死,如果拉动开关,火车会碾向另一边绑着5个无辜的人。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拉动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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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伪装的响尾蛇只露出眼睛和像虫一样蠕动的尾巴、贼在遇到捕食者时会喷出墨汁,使水中变得浑浊,帮助自己逃脱、当其它动物都逃离南极长达四个月的极夜与寒冷的冬天时,企鹅们却留下来守护自己的孩子。这些育雏、伪装、捕食、逃跑等行为是由基因驱动的,从而保证基因的成功延续。
自我保存和基因延续在许多情况下是相辅相成的,因为个体的生存和繁殖都是基因传递的关键。
反例:
苏格拉底在面对不公正的判决时,选择不逃离雅典,而是接受毒酒自尽。苏格拉底的行为同自我保存的原则相背而驰,他放弃了生命,表明他的行为受更高的道德和哲学信仰驱动,而非基因延续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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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对相爱的夫妻,相互扶持与关心胜过亲人,当妻子怀孕难产出现两难的选择时,丈夫往往会选择保全自己的妻子,这个例子有力的反击了“自私的基因”,人类可以超越基因决定论的限制,自由地做出决定。
尽管基因在行为和特征中起到重要作用,但环境、文化和社会认知的变化,让人们能够为了其它价值而作出牺牲。
物理系统决定论(因果决定论):人类只是复杂的物理系统,我们不过是以极端复杂的方式组合在一起的原子分子而已,我们的脑部,做决定的器官,也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那么就必须遵循物理定律,而物理定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认为是彻底的决定论。
最开始的通过因果决定论解释世界需要诉诸上帝等超自然力量,在基督教教义中,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其中有一个相关的概念-预定论,认为上帝预先决定了每个人的最终命运,谁将得救,谁将下地狱。 启蒙运动后,科学同自然哲学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可能,牛顿所建立的牛顿定律取代了神的位置来描述自然世界的运作。因果决定论认为,一切事件,包括人类的行为,都是由前因决定的。并且所有的自然现象都遵循物理定律,这些定律是普遍且不变的。这意味着每一个行动都是过去的结果和自然规律的必然产物,物理系统决定论同因果决定论虽然在范围、应用上存在差异,但是预测性和规律性是重叠的,所以暂把它当做一个理论来对待。例子:
"如果将世界上这一刻所有的状态进行快拍,了解到所有赋予自然生机的力量和其中所有存在物各自的状况,就可以将宇宙中最大的天体和最轻的原子的运动包含在同一个公式里,那么没有什么是不确定的,未来会像过去一样历历在目 —— 拉普拉斯"。根据上段的拉普拉斯的主张,如果知道当前宇宙状态(初始条件)加上所有的物理定律(自然法则),就可以完全准确预测其未来的所有状态,所有的一切已经清晰有序地排列至永恒。
在山区突然下起了暴雨,暴雨的冲刷下出现了山体滑坡,山体中的巨石沿着泥泞的斜坡砸向了水库的大坝,接着大坝就垮塌了,为什么大坝会垮呢?我们可以发现,巨石导致的果是大坝垮塌的因,再往前推,巨石滚落的因是暴雨冲刷的果,继续前推,导致下雨的是水蒸气冷凝,当不断地前推,水循环 ,地球形成,到最初的宇宙大爆炸。这意味着,当宇宙大爆炸开始的时候,基于这个初始条件、加上普遍的物理定律,这个初始因通过齿轮钟式的运作,宇宙的万物的发展和结局都被决定了,这个山区这一天必定会下一场这样的雨也被决定了,山体也一定会滑坡,大坝也被决定了一定会垮塌。
就像打台球一样,只要出杆的打点、角度、力量不变。空气的温度、湿度不变、风向、风力室内忽略不计、球桌不均衡的摩擦力忽略不计,那么打一万次都可以一杆进洞。
在日常经验中,我们直觉上认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认为自己可以自由地去选,比如现在可以自由地选择继续看或者不看这篇文章,然而决定论者会说,自由意志不过是幻觉,宏观世界一切的事件都是有原因的,人类只是作为较复杂的系统,当前科学技术尚且无法预测人的行为仅仅因为还没有找寻到那条公式而已,人作为物质的存在,不可能脱离物理法则和自然因果链条。自宇宙大爆炸那一刻开始,已经决定了你现在一定会看到这篇文章。
由上所述,人生仿佛只是一连串不可能以其它形式展开的事件合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以上理论都是基于经典物理学作为基础而延伸的观点,随着科学的进步,在物理学领域似乎发现了未来状态并不是可以准确预测。
反例:
混沌理论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气象学家爱德华·洛伦兹在研究气象模型时,发现了所谓的“蝴蝶效应”,一只蝴蝶在巴西煽动翅膀,可能在几周后引发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表明即使有确定的物理法则,系统的复杂性仍然带来了不确定性,微小的初始条件变化会导致结果的巨大差异,不过,这似乎并不能拯救自由意志,因为混沌现象依然存在于决定论的世界,我们无法预测天气的具体情况,不外乎是我们没有把握到初始条件那些参数精确的值而已。
20世纪初人们发现粒子在量子层面存在不确定性或随机性(测不准原理),粒子的位置和动量不能同时被精准测量,这似乎与经典物理学的确定性相矛盾。由于测不准原理的存在,量子力学采用概率解释,即只能预测一个系统在某状态下的概率,而非确定的结果。这种概率本质与经典物理学的确定性形成鲜明对比。
根据上述可知,在某些复杂的系统中由于测不准原理,无法把握初始条件,那么刚才说的混沌现象似乎不可避免,一些最初始层面的随机能影响到更高层面的随机。混沌原理+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显示这个世界是非决定论式,但是不是就预示着自由意志有出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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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无法精确测量,但是粒子的运动仍受概率限制,例如公式决定我百分之50%在跑步,50%在打球,不过自由意志意味着我可以自由地选,并且我的选择不由其它初始条件加公式所决定,如果能显示我有自由意志在物理世界中的参与,按道理说,我们似乎可以不服从那个百分比 。由此看来,即便量子力学(测不准原理)打败了决定论,不等于就能拯救自由意志,因为取代决定论的,是概率。自由意志的选择变成了一种有定义域的自由取值函数。
随着上世纪大脑扫描和实验技术的发展,神经系统科学用某些有趣的实验为决定论的捍卫者提供了更多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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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利贝特实验,旨在探讨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的关系,实验发现参与者大脑先产生准备按键动作的脑电波,随后参与者意识到要按动按键,最后手指实际按下按键。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大脑在做出按键动作之前,会提前0.3秒产生相应的脑电波。这意味着,在参与者意识到要按动按键之前,大脑已经开始准备这一动作。突然之间,就算是如同活动手指这么基础的动作,貌似都是由意识之外的某些因素决定(有人认为是情感、直觉和无意识所驱动),这又是对自由意志的当头一棒。
想一想,如果我的行为不被由我所控制的因素所决定,那么当我犯罪以后是不是不应该承担道德责任?为了道德体系同法律的维持,哲学家提出了相容论。
相容论:相容论认为,决定论与自由意志是可以兼容的,即一个人的行为虽然由前因决定,但只要这些行为是基于我们的内在动机和意图,我们仍然是自由的,并且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由于所谓的相容论某种程度上不过是对决定论和自由意志对立的妥协,所以这里就不深入说明了,决定者通常反驳说相容论只是自由意志的幻觉,因为如果一切行为都是前因决定的,那么所谓的自由选择只不过是决定论的一个结果,自由意志应当意味着能够真正做出不同的选择,而不是仅仅感到自己在选择。
决定论一方面压缩着我们拥有的自由,但是另一方面却可以让我们拥有更深邃的洞察力,拥有更深厚和宽广的共情力。面对人性的种种丑恶(自利、贪婪、嫉妒、虚伪、冷漠)时,不是一昧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地抨击与憎恶,而要认识到不同个体的历史局限性,他们可能只是缺乏足够的资源去反思超脱出限制他们的事物,去正视且平视他们的生活。
就某种程度上而言,自由意志是不真实的,不过是对自身无能为力的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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