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邹小丫一家跟着大伯他们一起搬家了,还是隔着一道墙壁,互相挨着。她挺开心,这里的墙是白色的,地板很干净。房子里有厕所,方便了许多。
她看到这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干的蠢事,记得当时爸爸打趣说:“小丫你昨晚迷迷糊糊起来,一屁股就往锑锅上凑,你妈赶紧喊,错了错了!那是锅!你二话不说,又拉过我的安全帽尿了进去!哈哈哈哈哈哈!憨包!”
这是一个“工”字型的两层楼房,一楼是各种店铺,剪头发的、卖饮料的、开饭馆的、打麻将的......从中间的楼道上去两边各有十几家住户,长长的走廊尽头就是邹小丫的家。
邹小丫踮起脚尖依靠在走廊的水泥围栏上,伸长了脖子向外望去。
对面三五幢小洋楼整齐地排列着,墙面是干净漂亮的颜色,每家的大阳台上放着三三两两的花卉,五颜六色,好看极了。这些小洋楼似乎是隔音效果极好,除了若隐若现的钢琴声,安静得好似没有人居住。
紧挨着小洋楼的有个废弃医院,曾经闹非典被封过。这两年被方城码头包下来安顿进城打工的人,所以妈妈说这叫“民工楼”。
那废弃医院的大门破烂不堪,防盗的铁围栏不是这里破个洞就是那里少根杆,早已失去了本来的作用。大门往里是一个宽敞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个花坛,里面的花早已枯萎,花盆歪歪斜斜的摆放其中,早已没人打理,成群结队的小孩子在花坛周围玩耍,叽叽喳喳地叫嚣着。
每家都是医院特有的蓝绿色窗户,窗户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灰,竟也没人清洁。挨家挨户房门敞开,有对坐闲聊的妇人,有靠在门口抽烟的男人,有在阳台晾衣服的女人,有发生争执,于是砸锅摔碗的夫妻。这些噪音在空气中弥漫、交叠,形成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妈妈凑过来看了眼对面空地上打闹的小孩,用鄙夷的口吻说道:“小丫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起玩,都是些从水真来的娃,没有人管教,不爱干净,成绩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