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是人都难免遇上一些磕磕绊绊。有一些自己忍一忍,努力努力就过去了;有一些找熟悉的人帮个忙,多则磕个头,服个输,也就过去了;但是有一些事,你绞尽脑汁,苦苦探索却仍然不得踪迹,于是你把它归结为天意。人就是这样,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总要找个寄托。人类文明有多少年,神话传说就流传了多少年。
从大唐玄奘法师西游归来之后,佛教这株树就在中华大地上迅速崛起,枝叶庞大到不敢想象。在我的家乡,有诸如:白塔寺、赤脚寺、隆伏寺、下洪寺、红庙堡,甚至是生我养我的故土——高庙等等,数不尽的村庄的名字都与佛教有着不可忽略的关系。
古时候县城附近的庙最多。东有东庙,西有西庙,南有南庙,北有北庙,城中有城隍庙,城外有观音庙。城隍庙里供奉着城隍爷爷和城隍奶奶。城隍庙是一个四合的院落,正堂摆放着城隍爷爷和城隍奶奶的石像,在屋子的一隅像寻常人家那样砌着一方土炕。土炕上面摆放着被褥枕头。被褥枕头当然也是石头刻成的供奉物。院子里摆放着一匹高头大马,这可真应了那首诗——胡马大宛名,风棱瘦骨成。塞北的风携着沙,将这石砌的马冲刷得栩栩如生。
这一年县里来了一个新的县太爷,捐官捐上来的,没读过几天的书。断案断的千奇百怪,往往是放走了坏人,还要将好人打上几个板子。任职二年,尽是闹笑话。你道是他这人,自己不顶用,却又是万分的骄气,仗着有几个钱,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这不是口出狂言,连城隍爷爷都不放在眼里。城隍爷爷是谁,那是一方百姓的守护神,人人敬仰,才得万世太平。
这一天,他领着一队人马,带着他未及弱冠的老儿子,浩浩汤汤得奔着城隍庙而来,说是今天要和城隍爷爷当场对峙,看看谁才是这座城里的第一人。
一进了院门,他那个傻儿子就挪不动道了,原来是看见那匹石刻的马。心疼着抚摸了半天,说什么也要骑上去坐坐。这可吓坏了当地的师爷。
“大人这可使不得,这马是城隍爷爷的坐骑,常人不可怠慢了。”
“去他个什么爷爷奶奶的,老子这厢就要看看,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的掌柜的。”老县太爷商人出生,三句话不离本行。
说完,两个衙役就把小太爷扶上了马。
县太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塑像一屁股就坐在土炕上面。摸着那副被褥,口里高声地说着:城隍爷爷,城隍奶奶,怎么样,不还只是一尊石像吗?这一方百姓的兴衰不都还得看老子的吗。什么爷爷奶奶,老子就是这座城里面最大的爷爷。
别看他做事情不行,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声震山河,三条街外面都能听到。话刚言罢,他感觉耳旁有细细的微风夹杂着窸窸簌簌的声音侵袭过来。他一扭头,两条长蛇盘卧在石被子上面,正朝他吐着舌头。他吓得赶紧向外面跑,可还没等走出门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小太爷看父亲摔倒了想帮忙,可屁股就像是粘在了石马上了一样怎么也拔不下来。四五个衙役使尽全力,裤子都拽扯了,可是屁股还是未和石马离开分毫,急得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师爷看这里乱作一团,连忙派人去城外的观音庙请来老和尚做法事救人。
做人切不可以肆意妄为,狂妄自大。虽然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我还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神明,就是你,就是我,就是他,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所怀揣着的民心。
这就是爷爷给我讲的有关于城隍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