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渐渐反感母亲的唠叨,也不知从何时起认为母亲对我的挂念和担忧是理所应当的,甚至于觉得母亲所说的话是念经,母亲的声音很难穿透我所筑的心墙。直至这次疫情,我才发现母亲那悦耳的声音,声声入心。
那一天,阳光和煦,微风徐徐,沐浴在暖阳中,自觉人生美好,而这一天也是六级出成绩的那一天,一面深觉春色甚好,一面我也怕失去这春色,我怕结果会是预期那样的。此时铃声响起,我心中的桶上窜下跳起来,但我还是掏出了手机,端着它,徐徐地输入了准考证。网页的链条滚动着,心跳也合起了奏,不愿暂停。时间嘀嗒嘀嗒,心中潮水涌动,网页终于加载完成,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只想问自己是否真是预言家?结果真如预想一般——名落孙山。回想起曾经那么艰辛地啃着英语听力时的模样、考前一天被长篇阅读绊倒,直至怀疑自己时的场景时,仿佛就如昨日一般,这一天的到来,我有准备,但终究还是难抵那一抹希望破灭所带来的心理落差。
俗语说时运不济,喝口凉水都塞牙,呆坐在书桌前,一天在眼前就这样晃过去了。晚上父亲、母亲和弟弟视频,谈话声打断了我解题的思绪,烦燥像缠绕的绳子牢牢绑住了我。听着母亲对弟弟的关切和他们的欢笑声,心中的坛子早已打翻,脑中涌现了自己遭遇一些挫折或不知所措的事情时,母亲那斥责的言语:“这么简单的事,你不应该早会了吗?”;“老是这样孩子气,看你以后能有什么作为?”未过级的烦闷加之忆起母亲对我的否定,不满在心中发了酵。回客厅喝水时,母亲将视频再三推向了我,顾及情绪不佳,只冷冷的向弟弟问了声好,便匆匆离去了。
本以为事情便会这样过去,谁知第二天早晨是另一个开始。因睡过了头错过了早餐时间,母亲说:“早饭就没等你了,自己热一下。”我道了句:“没想过让您等我吃饭。”母亲巴拉巴拉的说起了往事,心中暗想:又开始念咒了。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昨晚的事,问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亲人?我回复心情不好。随后母亲又再度将事情上升为我是一个不顾亲情,日后也将不孝顺的高度上去了,听着这些刺耳的话,我向母亲吼了一句:“没错,我就是这样的白眼狼。您满意了吧?”我本以为她会沉默或者像往常一样继续用指责的语气说教,但这次母亲只是轻轻地道出了一句话:“我只是希望你能改正你的态度,已经向你说过很多次了……”听过后,往日那些自以为母亲对我的不满、轻视、嘲讽,皆随风远逝;昔日那么多为自己辩护而做出的不恰当的表达像一个个耳光扇过;这些年来的谆谆教诲,此刻声声入耳,心中的墙碎了,言语抵达了心扉,声声入心。
声声言语是母亲对我的爱,而将之放在心上,是我对母亲爱的反馈。此后,关于母亲的言语我愿声声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