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单纯的有点神经质的女人,从小和父亲过着优越的生活,在所有人的万般疼爱中长大,她可以任性到她就是道理,如果要说她在成长道路上遇见过什么挫折,只能是那年父母的离异了,对她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一段时间里,她变得那么不可思议,变得让人瞠目结舌;变得到现在她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苦笑,应该的,随便一个孩子看着父母离异,心里会承受多大的伤害,更何况她那样一个单纯的以为全世界都那么美好的人,以为谁都不会背离她,可是,父母离异这个结果,让她无法承受,对她这是天一样的背叛;
那年她二十八岁,她遇上了一个对她死缠烂打,自己不爱也不反感的男人;这个皮肤黝黑,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对她好的简直让人羡慕,他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她,他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三十岁,父母的催婚,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告诫,在一切看起顺其自然的时候,她结婚了,和那个她不爱也不反感皮肤黝黑的男人,次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度过了五年,我曾打趣的对她说过:“你生来就像是让人疼的,父母、兄妹、周边所有的亲戚,包括到现在的老公,没有一个人不疼你,简直可以说是在纵容你,生来就招我们这种女人恨的”。她先是笑而不语,脸上拂过一丝苦笑,然后对着我说:“其实我更羡慕你,你可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可以付出、可以努力,我呢?我的婚姻就像一杯淡淡的白开水,只是倒在了华丽的杯子里,你只看见了杯子,却不知道里面的味道。”
一个有暖阳的午后,她脸上浮出一丝笑靥,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我想她是恋爱了吧?就是那个她常常提起的那个人,那个她叫他大叔的人,我总告诫她,总威胁她。其实如果深爱了,再多的告诫都是毫无意义的,对于她来说,我说的再多,都不及他的两个字“想你”,足以让她崩溃决堤、义无反顾;
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很厚,她裹着一件羊绒外套,告诉我要去上外面的旱厕,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这个傲娇的公主要去外面上旱厕,我想她真的是深陷泥潭了,我们总是爱在道德制高点去诋毁那些“犯错”的人,是啊!她是错了,错在爱了那么一个不该爱的人,错在她忘记了,他和她都不是属于彼此的那一个,只是爱情来临的时候,我们谁都抵挡不了,你不是她,怎知她的痛。只是注定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哪怕开始的那么炙热,哪怕爱的那么狂热。他们偷偷做着恋人们做着的一切,他给她发情诗,告诉她他的想念,可是冥冥中她知道的,这份爱不会太久,她知道的,她终究会失去!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学会了喝酒,喝那种浓烈的白酒,我看得出她的悲伤,哪怕她努力的笑着;
她对着我,说着一个又一个谎言,可是她忘记了,她最不会的就是说谎,她的逻辑完全不通,她的借口不是唯一,可是又能如何,除了告诫,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进自己和他编制的梦里,她是那么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承诺,那么的不愿意醒来,她不愿意和我们多说一句,她害怕我们会把她的梦叫醒,哪怕再多一会会,她都是幸福的。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她大概也不愿意想起了,只记得,她落寞的回到家中,告诉我,她不想再继续了!我不知道我是该开心她的迷途知返?还是该难过,难过她失去了挚爱的人?只能告诉她,这样做是对的,至少在所有人眼里,你们是不道德的,到事情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悬崖勒马最好不过,对你对他,对孩子都好!她悻悻地说:“他告诉我他老婆知道了。”她只是不愿意在我面前承认,他回归了她的家庭;这是所有这段本不该的感情里别人最希望看见的结局,也许不懂她的人,会说一句“活该”,可我太知道她了,她是那么神经质的人,可是在遇见他以后,她变得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骄傲的公主,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十七岁的小女孩。
放弃的过程是痛苦的,我看见了她的悲观、绝望,她的生无可念,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告诉她,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为了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别让孩子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她说:“我懂,只是我会痛!”
现在她只会偶然提起他,说说他对她做过的事,其实这些事在我看来,没有她老公对她的那种疼爱来的浓烈,我告诉她,最深沉的爱就是隐忍,最大的心疼就是包容。她仰起头说:“我知道,”然后深深叹了口气,我想其实肩负这样的爱也挺累人的,所有人都告诉你,看他对你多好多好,你怎么这样这样,类似种种,所以她才会叹那口气,所以她才会那么无奈。人就是这么可悲,永远不会去承认一些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因为爱了,哪怕你只是对我微微一笑,我将会顷尽一切;因为不爱,哪怕你给我一座城池,我也只会对你回一城池,但不是我的一切!
她说:她知道,其实他不够那么爱我,我只需记得我爱他,而且那么深情的爱过就已足够,我不后悔,至少在那段时间里,我是开心的、快乐的;只想对她说:“对不起,我在你那里偷了他,现在还给你”。只希望在某一个相同的时节里,他能想起我,那个深爱他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