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月走上工作单位后,妈妈的病情慢慢的好多了。从这次患病出院,她好像是另外換了个人。常常把自己关在屋里,少言寡语,心态冷漠,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不言不语,一心关爱着秋菊和冬梅。这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从学校回家晚,她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在出租屋转圈圈。或者手扶栏杆眼睛一直看着大门外,等呀,等呀,耐心的等待,直等到太阳落山,她还是在耐心的等待女儿回家,天天等待,天天如此。曹春月和俩个妹妹回家来,她还要絮絮叨叨的叮咛着说:“天黑了,怎么才回来?让妈妈有操不完的心。快吃饭,米饭和菜都放凉了。”
时间长了,妈妈就不大关心春月回不回家的事儿。曹春月故意和妈妈开玩笑说:“妈妈眼里只有秋菊和冬梅?春月不是娘生的,春月不是娘的亲闺女?妈妈的心就偏着哩。”
妈妈的大脑还算清楚,听着春月说的话,知道是在和她开玩笑,也不往心里去,只是实打实说些心里话。说到:“都该找对像结婚的人,还让妈妈操心。”
秋菊和冬梅高兴的跳起来,拍手称快,说是姐姐该找对像了,姐姐该嫁人结婚了。
曹春月终于明白,原来妈妈是有想法,怪道来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下结冤仇。”她就紧紧地坐在妈妈身边,揽着妈妈的胳膊还闲不亲近,又把胳膊搂在妈妈的脖子里,亲亲热热,甜甜蜜蜜骄气的说,妈妈是要讨个清闲,图个舒服。就想趁早把女儿嫁出门,每天还能减轻负担,少做一个人的饭,妈妈你说是不是?
妈妈抿着嘴,斜着眼睛的余光,看着春月微笑说:“死女子,想的还多,妈妈可不是那种人。”妈妈还当面表白自己,妈妈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凡是妈妈生的女儿都是亲女儿,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咋能只爱秋菊和冬梅,不爱你哩。其实,春月是妈妈最疼爱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春月从上小学到考上大学,很听话、很孝顺,听妈妈的话,让妈妈省了多少心。妈妈嘴上说把你快些嫁出去,真的要是嫁人,妈妈还舍不得哩。
妈妈的思想千变万化,让人捉摸不透。心情好了就爱女儿,疼女儿,永远把女儿想留在身边,舍不得让春月离开她。如果心情不好,不舒服,就想立马把女儿嫁给人。自言自语的还说女儿长大了终究还是人家一口人。
妈妈的心为什么有这么多痛苦?是多种原因造成的。从农村来到大城市她举目无亲没有好朋友,整天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无所事事,就容易产生情绪错乱,胡思乱想。
妈妈天天问,天天催,不厌其烦的说是抓紧时间谈上个你喜欢的对象。有时候还猛不丁的爆料说什么下手迟了,年龄一偏大,就没人要,嫁不出去,当个老女子,吃一辈子娘家饭,让人看笑话。
曹春月在洗碗筷,想到妈妈的内心世界咋这么复杂。原以为妈妈是真的身体有病,从现在看来,完全是一种精神压力。她平时工作忙,顾不上回家,妈妈就打电话过来问长问短,问什么时候回家。秋菊和冬梅放学回家稍晚一点儿,妈妈就心神不安,手扶拦杆倚门守望,像是丢了魂似的。等秋菊冬梅回到家,妈妈才能开心的大口吃饭。
曹春月把锅碗瓢盆摆放整齐,坐在妈妈身边,从兜里掏出指甲刀,准备给妈妈剪指甲。妈妈拦着春月不让剪,非要追着问什么时候能把朋友带回家。春月劝妈妈别说了,其实女儿的婚烟大事,根本用不着妈妈多操心,追春月的青年小伙子多着哩。除了辅导员老师亲自向她求婚示爱,单位里还有两三个青年小伙子,平时在说话中也流露出对她的追求奢望。表现最突出的还是编辑部的小王记者。
小王记者,年芳二十八岁,同样也是从穷山沟里走来的语言系学霸。论工作学习都无可挑剔,论人品个性应该去做个商人。人家小王记者大脑蛮有实力。论采访写文章,也是同行里的饺饺者。小王的每篇文章从立意,结构,语言到逻辑,都有新的看点,有独到的见解,让广大读者有新的认识和提高。
去年,曹春月跟着小王记者去釆访,从早晨八点钟出发,俩人骑着自行车,在若大的喧嚣城市里扑捉到了当日有价值的许多新闻。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俩人走进一家酒店,为吃一碗臊子干拌面嫌价钱太贵。选来选去,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走进菜市场里的小吃城,干拌臊子面大碗卖十元钱一碗,小碗卖九元钱。小王又说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了。或者说味道肯定不好吃。就这样小王带着曹春月急急忙忙,出出进进跑了四五家面馆。曹春月饿的实再是撑不住了,和小王进了一家刘家臊子面专卖店,每人吃了一碗十八元的臊子干拌面,而且还是AA制。在采访回单位的路上,小王反反复复说是中午吃这碗干拌臊子面不划算,亏大了,老板心太黑,一碗干拌臊子面咋就卖的价格这么贵。动不动还想利用手中的笔,深入调查了一番,准备写一篇题目为《同一碗臊子干拌面,食材一样,味道一样,烹饪技术一样,就是价格不一样》这样的收费标准,应该引起物价部门的高度重视。
时间过去半个月,小王记者三番五次邀请曹春月去咖啡屋聊天。俩人漫歩在大街小巷里,抬头望去,走进一家《小小咖啡屋》。选个避静的地方落坐之后,小王记者问春月喝点什么?曹春月翻阅各种饮品名称和价格,点了两杯玫瑰咖啡,还有一些小食品,小王对服务生说:“服务员,来一杯咖啡,再来一杯白开水,外要一盘爆米花。”
服务员小姐彬彬有礼的回答:“先生,咖啡就来,白开水不收费,您随便请用。”
曹春月立马反应,感受到小王太小气、太扣涩。和她出来见面聊天,聊工作,说天谈地,怎么一点儿男子汉的气质都没有。还这样亏待自己,省钱也不能把钱看的太重了。这样过日子的方式,将来很可能在他心目中,大小什么事情都溶不下,他都会拿着计算器反复盘算。这样合适,那样不合适。家里增添几件大电器,俩人的看法肯定有分歧,思想统一不起来。如果在生活中万一花钱透支了,他就会大发皮气,和人吵架。看来要想改变他这种皮气和生活方式,根本是不可能。
曹春月在这次和小王见面后,拿定主意,决定放弃他,去追求爱她的人。
曹春月的妈妈见春月回家了,还是那句老话,逼着又问春月,年龄都老大不小的,每次回家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来,非要做个老女人才好。
曹春月说:“妈妈,我才不当老女人哩。你的女儿是一朵鲜艳美丽的玫瑰花,采花的小伙子多着哩,不用愁,不愁嫁,屁股后面跟了一串串。”
妈妈就好笑好笑,重复学说,还跟了一串串。你别再骗妈妈,妈妈是过来人,一天见不到女婿,一天心里都不踏实。不要说是一串串,一串串是几个?领回来一个就够了,妈妈也就放心咧。
妈妈为春月能极早把男朋友带回家,每天变换着说话的方式方法。有时候还幽默的开玩笑,说女儿啥时候学会了吹牛皮?吹牛皮有不上税。说大话也轻松,有不占地方。就是不见实际行动,不见个男朋友的人影儿。
曹春月奇异的发现,嘿嘿,妈妈今天下个最后通喋,不管你话说的再好听,明天带回来一个男朋友呀,让妈妈瞧瞧看看,行不行?满意不滿意?
曹春月神神秘秘,鬼鬼碎碎,走近妈妈身边,附手贴耳对妈妈悄悄地说:“妈妈,急什么,女儿正在挑挑拣拣哩。”
妈妈听女儿说正在挑拣,又乐呵呵的说:“看你个疯女子,挑花了眼,可不能领个瘸子腿回来。”
第二天,曹春月正式通知刘平安,商量什么时候来她家让妈妈瞧瞧。刘平安喜出望外,高兴的跳起来,说现在就去。曹春月腼腆的扭过身体,右手捂着嘴巴笑说,傻瓜,看把你高兴的样子,是要选个好日子才能去,不是现在让你去。这件事,你要从思想上做个准备,知道不?
刘平安才如梦初醒,知道了春月告诉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刘平安笑嘻嘻的点头答应说明白,明白。什么意思他全知道。
星期六中午十二点钟,曹春月领着刘平安大包小包买了许多礼品来拜望准丈母娘。刘平安咧着园园的嘴,两个小酒窝越显得明亮清楚,跟在曹春月身后上到二楼,春月就大声喊叫:“妈妈,我回来咧。”
妈妈今天早有思想准备,早晨起床后,就催促着秋菊冬梅快点儿起床,不要睡懒觉,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并给两个女儿分配了具体的工作。冬梅,你扫地,擦拭屋里的家具。秋菊整理床铺,叠衣服。妈妈在蜂窝煤炉上烧开水。秋菊是高中生,就注意到妈妈今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平常不一样。一定是姐姐领未来的姐夫来家里要相亲。曹冬梅撅着小嘴巴,不愿意多干活,只想睡懒觉。埋怨说是好不容易过个双休日,都不能安生睡觉,早早的把人赶起床,还要擦桌子,抺櫈子,不停的干许多家务活。
曹秋菊长大了,懂事了,懂得许多人情世事。她就劝妹妹曹冬梅,而且还小声对妹妹说,今天不能睡懒觉,家里要来客人,是春月姐姐的男朋友。人家来了咱们家要热情欢迎,以礼相待。你多干些活,都是为了这个家。
曹春月领着刘平安进了大门,走在楼梯口上,就叫声妈妈她回来了。妈妈走出屋门还没来的及解掉系在腰里的围裙,只是用双手把衣服上的尘土掸一掸,跺跺脚,赶走灰尘,带着喜悦的心情急忙答应一声,哎来咧。
妈妈站在楼梯口,虽然没有刻意妆扮,方显得落落大方,笑脸相迎,笑逐颜开,迎接那期待己久的开心一刻。妈妈望着春月带回来的小伙子,从外表相貌上看到第一眼,从内心就被哲服了。她暗暗佩服春月这怂女子还真的有眼力,领回来的男朋友让她放心喜欢。
曹春月上了一楼,把刘平安向前推一推,刘平安忙弯腰点头叫声阿姨好!
曹春月的妈妈心情太激动,太高兴,就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小伙子怎么把姨叫阿姨?
在西北农村方言里,大部分地方把丈母娘,通通都叫一个字,叫姨。曹春月的妈妈头脑突然一闪念,感到这种叫法是啥意思?不知所措,她就没有及时答应。而她的第一感觉则是让她对面前的小伙子满意的只是点点头罢了。
刘平安把准丈母娘叫阿姨,也是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一种习惯,虽然曹春月的妈妈没有答应,但从阿姨的热情态度上,足以是他沒有感到尴尬。
刘平安把曹春月的妈妈叫声阿姨,叫的曹春月妈妈不知道东南西北,叫糊涂了,也被叫懵了。她虽然没有答应,没有往心里去,但从行动上的热情劲儿展现的十分到位。抿着嘴不出声,笑个不停,以自己无声的表达方式,表示了农村人的善良、厚重、语言短缺些。曹春月的妈妈笑容可鞠,内心世界还是那么的真诚和本份。一声接一声的喊叫秋菊冬梅快出来迎接客人。
黄土高原上的女孩子生活在黄河流域,和秦岭以南长江流域的女孩从生活习惯和精神面貌上有两种截然不同观念。前者思想封建守旧,后者大方开朗。因而,不管妈妈怎么督促高声喊叫,曹秋菊和曹冬梅还是磨麼叽叽躲在屋子不愿意出来。曹春月妈妈见状心里更急,开口就喊:“死女子,暮浪的很,慢慢腾腾躲在屋里头梳头哩吗缠脚哩。"随后没过几分钟,曹秋菊和曹冬梅低着头走出来,从刘平安手里接过礼品,也不打招呼问声好,又回到屋子里去。
西北农村人,迎接客人的风俗,家里不管来了什么客人,只要手里提着礼品,主人不会去直接收礼品,主人急着要去主动接收礼品,就会让人说待人不礼貌,让人耻笑看不起。用一句批评的话来形容比喻,这家人桑眼里很,只知道收礼品,不知道接待客人。如果家里有男孩子,这件事应该由男孩子来出面接待,曹春月家里没有男孩子,只能让秋菊和冬梅来承担这件事。女孩子来接收礼品,要低着头,不能随便和客人打招呼。为什么?打招呼说话,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就会说是这家孩子缺乏教养。实际上这也是几千年来封建社会留下来的陋习。
迎接客人的前序进行完了,曹春月的妈妈才兴稍稍的面对刘平安正式打呼说:“娃来了!快进屋里坐。”
刘平安进到出租屋里,一张双人床,一张架子床,还有一台三斗桌,门外屋檐下有蜂窝煤炉,还有蜂窝煤,垒的髙高的。他只好坐在那张席梦丝双人床上。等待准丈母娘一个条件一个条件来盘问。刘平安分析判断,准丈母娘如果问的滿意,就算是看上了,如果问的不满意,那这门婚姻就可能有吹灯的危险。问吧,费些周折,好事还要多磨。
刘平安在踏进春月家门,思想就做好了准备,他能对答如流,过关斩将,坐等着新的考验。时间过去了个把小时,阿姨根本没有搭理他,一句话没说,一句话没问。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蛋咧。阿姨这一关过不去就坏事咧。正在纳闷的时候,曹春月端来一大碗甜醪糟荷包蛋来款待刘平安。
刘平安望着这碗甜醪糟荷包蛋发瓷发呆,一直不愿意动筷子。曹春月催促着说:“吃呀刘平安,咋还不动筷子?愣着干啥哩。”
刘平安摇摇头推辞说他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不吃事情就泡汤了。
刘平安面对曹春月说的这两句话,再也不敢开这个国际大玩笑。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准丈母娘,别看不象城市里的丈母娘那样穿着打扮洋气,考验女婿还是有一套办法哩。他看着面前这一大碗甜醪糟荷包蛋,左右为难,生活中他不喜欢吃甜食,今天为了婚姻大事不吃还不行,那只有硬着头皮吃,自己鼓励自己,吃这碗甜醪糟荷包蛋,总比吃黄连汤甜的多。
曹春月倍坐在刘平安身边,悄悄的告诉说,吃甜醪糟荷包蛋还有很多讲究。当人家给你端上来,你要双手去接,然后放在餐桌上,少停些时间,不要急于吃。这就表示了急着吃的人皮气个性都比较易爆易躁。放一放,凉一凉,稍停片刻,则表示此人皮气个性憨厚老实。吃的时候更有讲究,不要看碗里有几个荷包蛋,第一次来见面就是看长相,看吃相。你把荷包蛋全部吃完了,丈母娘就会发现此人只顾自己,不顾妻儿子女。会吃的人只吃两个,再剩两个,则表示此人做事为人客气,谦虚谨慎。
刘平安按照曹春月指点的意见去做,就领教了准丈母娘的历害。吃这碗甜醪糟荷包蛋的时候,刘平安就紧张的出了满头大汗。曹春月坐在刘平安身边,看的十分好笑。刘平安吃完了两荷包蛋,拿着筷子准备还夹第三𠆤荷包蛋,曹春月打个马糊眼,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新毛巾说:“平安,吃慢点,擦一擦头上的汗,吃不完了就剩下。”说完话之后,顺手就把碗和筷子收了回去。刘平安一边擦头上的汗,一边就好笑,怨自己笨不笨,春月明明交待碗里还要剩两个,吃第三个咋就不让吃了。
这时候阿姨进门来,开口闭口的才考问起来。小刘呀,家里几口人,你爸你妈身体健康吗?今天认识了你,春月就多了个朋友。以后你们在交往的过程中,要相互了解,相互尊重,相互好好学习。回到家里给你爸你妈说:“我们家里是农村人,当了一辈子农民。如果不嫌弃,啥时候⋯⋯正说着,春月立马打断了妈妈的话。春月当着妈妈的面说: “ 妈妈,你就别在小刘面前胡说了,现在农村和城里都一样,没有什么农民不农民的区别,你这是老思想。”
妈妈听春月说的话,絲毫没有一点儿反对的地方,只是在笑声中表示:“春月呀,妈不说了,妈说的全是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话。好,你们俩个谈吧。”
妈妈为了不影响曹春月和刘平安说话,自己搬把小凳子坐在门外边,端着笸篮择检荠荠菜,累了靠着墙打个猫儿盹,还把秋菊冬梅叫出来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刘平安悬在空里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激动的抓住春月的手说:“春月,终于过关了。你妈妈通过了,打今儿起我就是名证言顺你的男朋友了。”
曹春月伸出食指嘘的来回一㨪,示意屋子外边还有俩个妹妹,让她们听到了,就会扣脸羞你哩。接着她还告诉刘平安,家里她是老大,是姐姐,姐姐就要像姐姐的样子,要养活妈妈,还要培养两个妹妹上大学。这一切的生活费用,都是要从她微薄的工资中来支出。你可不能提出反对的意见,更不能和她大吵大闹,一句话,她是要顾家的人。
刘平安对曹春月提出的这些生活中的具体问题,双手赞成,表示坚决服从,正准备还要发更多的誓言以表达他的忠诚时,曹春月用手睹住了刘平安的嘴说:“别嘴贫,关键是要看以后的实际行动。”
时间到了傍晚,城市里大街小巷,霓虹灯闪烁灿烂。刘平安满脸喜悦,精神抖擞,笑嘻嘻的向准丈母娘挥手告别。准丈母娘和春月秋菊冬梅肩并肩,手牵手,从二楼把刘平安一直送到大门外。曹春月的妈妈一再叮咛刘平安回家不要忘了告诉你父母亲,什么时候过来上门认亲订亲。
刘平安劝准丈母娘全家留步,摆摆手说声再见的一舜间,还是老实巴交的回应说:“阿姨,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全家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