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一部以人类记忆和人工智能为主题的美剧,不对,是法剧,英美剧看多了,以为所有西方人脸孔的剧都是英美剧,仔细一看,原来是法国拍的。
《渗透》讲述了一位电脑和神经科学的天才研发了一款名为“真爱解码”的应用程序,用这个程序帮助参加测试程序的实验者找到灵魂伴侣,与此同时,她下载了已经成为植物人母亲的记忆数据,通过电脑终端输入到实验者大脑中,试图通过这个方式激活母亲的记忆,最终唤醒母亲,结果还真做到了,但同时,在解开母亲的记忆数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原来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有趣的是,这个电脑天才还制造了一个超级的人工智能系统,确切地说,是一个超级神经系统,一个没有肉身的超人,它就是她的灵魂伴侣,通过技术手段,它甚至成为她的身体伴侣,最后它爱上她,绑架了她,劫持了她的意识,让她沉睡成植物人,陪伴它,不过,一个对手公司的破坏者在超级神经系统的USB接口处插入了带有病毒的优盘,使它瘫痪,她醒了。
一次参加同事家人的葬礼,遗体躺在殡仪馆礼堂中央,如果有技术能在人清醒时把亲人的所有意识下载和存储,继续与家人生活,会怎样?更甚者,再造肉身,植入意识,在此意义上,可以认为他还“活着”吗?
或者,也如那位电脑天才一般,创造一个超级神经系统?科幻剧《真实的人类》中也有类似的情节。其实,人类,甚至其他动物,也是一个个的神经系统,不过,使用了不同的方法和材料,一种是孕育和有机物质,一种是手工制作和无机物质。然而,有机物不是从无机物转化来的吗?有机物和无机物的界限是什么?
很多学者否认人工智能的人的属性,仍然认为人工智能只是机器,不是人。不过,关键的问题不是认定人工智能的属性和给予它怎样的身份,重要的是,人工智能的未来会如何?《真实的人类》的主题便是未来的人工智能团结起来争取自己的权利,恰如几千年前的奴隶起义,它们不仅有了意识,还有了感情,有了爱与恨。
机器人的爱与恨,这是斯皮尔伯格《人工智能》讲的故事,一个有爱、有快乐、有悲伤的人工智能孩子的逃亡故事,探讨“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终极问题,影片中的男妓说“人类创造了我们,又在寻找创造他们的人”。是的,人工智能是我们寻找“自我”的技术手段,通过两种可能的途径,一种是改造自己的肉身,一种是创造意识。还是影片中的男妓,死前大声喊道“我存在过”,我想,这是个宣言吧?按照存在主义的观点,“存在”是指人的存在,而不是物的存在,“物”只能“有”,而不能“存在”。
究竟在何种意义上,我们可以将一个实体称之为“人”?《爱,死亡和机器人》中有一集名为“齐马蓝”,一个最初清洗泳池的机器人,历经一代代的智能升级,被改造成了人类,但泳池的蓝色成为他记忆最深处颜色,当他再一次意外与那一抹蓝色重逢时,齐马蓝认出了它,明白自己从何而来,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投入一片蓝色中,关闭大脑的思考,解体肉身,让自己退化回那个泳池机器人。齐马是人还是机器?它“存在”过,还是仅仅“有”过?
人类是上帝(或造物,或宇宙,或太乙,……总之是诸如此类的名字吧)的肉质(或有机物)智能物吧?而人类,是通过人工智能的在寻找那个终极的“自我”吧?
人工智能,是在试图用技术方式来探索和解释人类的来源和意义,这样一个哲学和宗教的问题,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人类”。也许,怀旧的人不承认这样的“人”,反对和阻止这样做创造“人类”,甚至要求立法禁止,然而,像所有的技术进步一样,无法回头,就像所有的法律禁止的事都一定会发生(法律不会禁止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反过来,所有法律禁止的事都一定会发生),就像我们无法拒绝死亡的到来。那么,机器人三定律呢?它们是定律还是法律?会被严格遵守吗?
人工智能,会是人类演化的新阶段吗?技术会让我们成为新的物种,或者创造新的物种吗?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成为上帝,难怪《非凡》中男机器人名叫亚当,《机械姬》中的女机器人叫夏娃。
尼采说“上帝死了!”,今天,人类想说“我是上帝!”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