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侄女 叫程程 冯程程
我想姐姐 姐夫一定很爱看上海滩 不过上海滩里的冯程程漂亮大方 温柔体贴 聪慧过人 我这小侄女可是一样都未占
我认识的冯程程是个有点胆小 畏畏缩缩 不怎么爱说话的雀斑小姑娘 还不到初中便长了170的个子 她的姥姥总是说道 你可别再长了 要不然都找不到对象了 每当这时 我总是反驳一句 高一点好 指不定以后能当模特呢
程程的爸妈吵了一辈子 红过了上百次脸 说过无数次离婚 却还是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了大半辈子 姐姐姐夫都是高中毕业 没什么文化 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程程身上 格外重视她的学习 打小就送去参加各种补习班 指着她光宗耀祖
程程的姥姥是个大嗓门 热心的老太太 对我们这些小辈一视同仁 从不偏心 我高中寄住在她家时 天天从楼上喊我记着喝牛奶
程程的舅妈是个强势的中年妇女 在医院工作 近几年当了主任 儿子也送到了国外 更是趾高气昂了起来 喜欢教训我们这些小辈 导致见了她都得贴着墙根走 生怕惹得她不快
在这种环境下 程程难免被拿来和国外的哥哥比较 舅妈是及其爱拿捏的人 饭桌上的规矩极多 吃饭的时候总是让人心惊胆战 所以我装作勤快的样子跑前跑后 这招屡试不爽 每次都免于说教
程程的饭桌时间是最难熬的 因为各种原因被说教 拿筷子的姿势 说话声音太小 作文没写好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 每当这时便只顾着扒拉眼前的菜 连最喜欢的鸡腿都不敢夹了 我对这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向没有抵抗力 壮着胆子替她说几句 顺便把鸡腿夹给她 她冲我害羞的笑笑 带着一个小小的梨涡
没过两年我便离家去了南方读大学 只有假期才能见上几面 依旧是记忆里那个柔弱的小姑娘 比起以前 缺少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更不爱说话了 只有人少的时候还有几分属于十三四岁少女的灵动 大人都在时候 又是那个死气沉沉的小姑娘 我也只有无可奈何
再后来我独自北上 连着几年没有回家 只是从父母的电话里听说了程程的一些消息 学习很用功 考上了重点高中 姐姐姐夫的感情也名存实亡了 已经协商好程程考上大学后便离婚…
我终于在那年的新年前夕赶回了家 时隔好久和大家坐到了一起 却听闻程程偶然得知了父母的事 扔下了书本 找起了小男友 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模拟分数勉强够三本的分数 为此姐姐没少落泪 白发也长了许多 舅妈也不复当年的强势 苦口婆心的劝了几次终是无用 家里人伤透了脑筋
大年三十那晚我终是见到了程程 比起从前瘦了很多 身高也停留在了一米七 看着我的眼神有点陌生 还是依旧不会叫人 抱着手机不撒手 我瞥了一眼 是她的小男友
吃过团圆饭后 我把她叫到了阁楼 点了一支烟 顺手给了她一支 说道 试试 我不会告诉他们 就像小时候咱俩偷吃太姥姥的生日蛋糕一样 她看我的眼神变的鲜活了 接过烟 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在我的印象里 她上次这么多话还是小学喜欢的小男生和她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夜里我俩偷偷跑到阁楼讲悄悄话 共同诅咒那个男生变成猪头
程程说也不是她不想学习 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乖乖女 想试一下叛逆的感觉 喜欢这种恶作剧般的效果 自己也知道父母这么多年在一起很不快乐 但是当他们真正要分开 还是会不舍 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留住他们 希望那天来的越晚越好
程程还说自己也不喜欢那个男生 只是俩人都寂寞 我笑道 你这个年纪说什么寂寞 明天就去和他说分手 把这段时间拉下的功课补起来 还有不到半年就高考了 考完你就来找我 假期就跟着我住吧 在这么多小辈里 与我最投缘的就是你 你现在也很好 不需要改变什么 所以以前我总是不喜欢你妈和舅妈的教育方式 那样你就不是冯程程了
每个人生来不同 活泼的 热情的 温柔的 内敛的 冷酷的 咄咄逼人的… 不管你是哪一种 我都希望你永远不世故 永远保持自己的天真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而你也大不必成为上海滩中的冯程程 做自己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