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瞧着眼前的林子，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顿了半晌，开了口“你可想好了？”
林子忽的抬头，“爹爹，林子想好了，林子想像爹爹师父一样说相声！”
老于看着那眸中，每个娃娃拜师时。林子眼中神情也相差无二了吧，最近一次见是在辫儿眼中。
他明白了，这娃娃是下了心，要学这艺。
“老郭，我看……”
老郭摆摆手，他知道老于要劝说。可他又何尝没有看到林子眼中同小辫儿一样的神情。
可他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最初不也是和老于在街头卖艺，后来开着郭家班也不知折了多些钱。两人同吃一块馒头时，后悔进错了行。
那些婆婆妈妈口里三三两两入耳又刺得心疼的言语，声声叫到戏子时，他实在不愿林子再受一遭如此的罪。
“你可知有多难？”
“林子不怕！”
林子上前拉拉老郭的手，“林子知道爹爹不愿林子吃苦，可爹爹吃得了的苦，如今不也如此了。林子想和爹爹一同撑起班子！”
林子也是个十几岁的大娃娃，老于交他唱曲快板逗捧。自是少不了他和他爹爹如何苦难的从前。
林子一句句记在心里，他都明白。
老郭叹叹，这娃娃……
他背过身，偷偷摸摸泪。
“老郭，这娃娃随你。有天分，我看不如依他。就算受了委屈，不也还有咱们撑着！”
老郭瞧瞧林子，“去后屋取那黑色包袱来！”
林子不明，可拔腿就去。
老郭叫他揭开，林子惊了“爹爹，这……”
那黑色褂子，是老郭早些日子为林子做的。不过林子最近老是猛长，也不知还合不合身。
林子愣着，老于叫一声“徒弟，别傻愣着，快穿上叫师父瞧瞧。为师还从未见过林子穿大褂。”
林子迫不及就穿戴，可还是小些。不过也能穿上，老于笑笑“林子可真是帅气。”
林子笑笑，“谢谢爹爹！”
“别谢我，还不跪下谢谢师父。日后可就都靠着你师父了。”
大林子朝着老于，眸中的热泪。他撩起长衫，单膝附地。
颤颤一声“谢师父成全！”
老于笑笑，忙起身扶起林子。眼里的泪也止不住，哗得就流下来。
“如今也该你梨花带雨了，这娃娃可得好好教！”
“哎哎哎！”
“林子，明日师父带你去做褂子！”
得了，这往后郭麒麟入了相声门。成了心愿，老于尽心得教，将这娃娃引的想他爹这般。
“舅舅！”
寻声瞧瞧，林子黑色挂着还真有些模样。当初自己穿大褂可也不就这样，不过要比林子早些年了。
那时自己哼着大西厢，一板一眼打鼓唱曲儿。可如今这腿……罢了！
“你爹爹可是同意了？”
林子朝卉儿点点头。
卉儿转身寻去大堂，小辫儿知道，这又是少不了一顿的吵闹。姐姐不愿林子如这行，不过也倒是不必担心，既是师父决定的事，万般也不会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