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读过之后,若能触动人想去写点什么,无论是喜欢还是抵触,只要引起共鸣与思考,与我而言,就算作一本好书。
想聊聊缘分,缘起最近一个月来读张爱玲的书。
【01】什么叫缘分?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这是张爱玲《爱》的经典名言,不知感动了多少痴男怨女!
【02】《倾城之恋》的缘分
张爱玲将缘分的渴望写在《倾城之恋》。
离异的白流苏原本是陪妹妹去相亲,却被范柳原一见钟情。范柳原设法邀请白流苏到了香港。其实浪漫不羁的范柳原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而白流苏也不甘妥协回到上海的旧家庭。正巧,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在漫天烽火下,范柳原去不了英国,两人遂在报上发了结婚启事。
繁华的香港倾城尽碎,却造就了陷落中的范、白在香港暂过平淡的同居生活。否则,风流成性的范若去了英国,又不知遇到多少新的“缘分”。要毁了一座城才成全一段缘分,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之所谓倾城之恋!
【03】《封锁》中的缘分
张爱玲将缘分的绝望也写在《封锁》中。
男女主角在公车封锁的情况居然恋爱了,甚至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结局却非常不堪,吕宗桢闪入人群,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
翠远终于醒悟过来,“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这对许多幻想艳遇的男女莫如一个极大的疯剌,这也是张爱玲一贯对爱情幻想的不屑嘲弄。
【04】缘起缘灭
似乎缘分一定要外界因素才能触发。
那《倾城之恋》是有沦陷的香港作了保证,而《封锁》则只是一个封锁的小公车,毕竟还是会解除封锁,各自下车离开,这个缘分也太短暂太碎弱了,也不能怪罪张爱玲太残酷。
曾经看过唐德纲先生的《张学良传记》,看这位公子哥对自己的评价是:平生无憾事,唯一好女人。称得上是情妇有11人,露水之缘的不计其数。赵四小姐曾经说过因为他被囚禁,两人才能走下去,否则她也受不了他的荒唐而离开。
看来,这“囚禁”恰如“倾城”,恰如“封锁”。“倾城”可以促成了一段姻缘,“封锁”促成一段艳遇,“囚禁”完美一段佳话,必得有乱世才有奇缘。
但看现实中多少艳遇,始于异乡旅途,一旦旅程结束,各自回归现实,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作家就是这样任性,对于缘分,想成就成全一对佳缘,不想成就拆散一对怨偶,你也奈何不得!
【05】作家的缘分
作家也是凡人,现实中,他所遇到的缘分依然是玄妙不可控的。
想像着胡兰成遇上张爱玲应是符合张爱玲对于缘分、对于爱情的期望。所以张爱玲不顾及人家已有家屋,也不在乎人家正在为日本人做事(即后来为人诟病的汉奸)。
当胡兰成逃离开上海时,张爱玲对她说:“你可化名张牵,亦可叫张招,天涯海角,总有我在牵你招你。”而胡兰成似到了新的地方,又有了新的“缘分”。
张爱玲千里万里寻了去,胡兰成却无意厮守终身。
张爱玲坐拥旧公寓里的老时光而不能自拔,正像她曾说过的,在这里,“我将只是萎谢了。”
我在想,如果那时上海也因故沦陷,胡兰成逃不出去,这二人是否就成为现实版的白流苏与范流原的倾城之恋,而成为千古佳话呢?若真如此,张爱玲后面也不必客死他乡,凄惨离世。
作家也如凡人一样,“世上事,唯有两样不可控,爱与咳嗽”。
一切不过一场昙花一见的孽缘!
既称缘分,无缘无分,有缘无分,无缘有分,有缘有分,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也皆不可能!
缘分一触即发,说来就来;缘分稍纵即逝,说走就走。
因着这缘起缘灭,人间方才风情万种!
这缘分就是这样任性,这样不可预期,但仍值得殷殷期许,而那邂逅的对象,无论是人,或是一本书,或是一段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