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想曲——第十一章 危险关系

作为‘勿忘我’酒吧的新人,我开始了我的新生。每天跟阿文走场子,每天坐在升降台上唱三首歌,成了几乎一成不变的形式。一身黑衣,头戴棒球帽的女歌手,坐在升降台上随着光圈在舞台上漂移,慢慢地成了酒吧的一道风景。女声演唱男声歌曲的形式本身很新鲜,而黑衣红唇的冷酷造型在舞台光影的渲染下更打造出了一种充满野性的魅惑。

开始有人到后台打探我的情况,也有人试图与我交朋友,请我吃饭。我拒绝一切,阿文也向老板再次申明,除了唱歌,郁蓝不会做任何事,如果一定要强迫她,那她只好走人。

姚锦江当然不会让我走人,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总之他答应了阿文。

阿文上场的时间通常最长。除了唱歌以外,他还会有独奏节目或者为其它歌手伴奏。等他的时候,我就坐在休息室里练习演奏。阿文说得对,时间久了,我一定会吃不消。因为我没有深厚的功力,只凭夺人眼球的形象取得一时之名,时间久了,人们看腻了,也就大势将去了。我必须拿出真功夫来。

有时候阿星阿香几个人会凑过来找我聊天。他们一直对我这个‘新生事物’充满好奇心。

“阿蓝,干嘛天天冷着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你不会是天天只跟阿文在一起吧?总在一起有意思吗?”阿星话里有话地说。

“我天生不喜欢热闹。我和阿文是一样性格的人,喜欢独处,喜欢一个人的世界。”我答。

“那你跟阿文到底什么关系啊?”阿香问。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阿文的取向问题,但是我知道,他们看似在随便玩笑,实则在向我打探我和阿文的隐私。

“反正我和阿文住在一起,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微笑回答。我无所谓他们认为我和阿文在同居,真的那么认为就更好。

“呵呵,阿蓝还挺大方的。”他们哄笑了。

时间久了,我也慢慢地了解了他们。除了阿文,这群歌手里面还有阿娇不跟他们一起鬼混,那是因为,她是老板姚锦江的女人。阿娇音乐天赋并不很强,但却有着极其惹火的身材和一张漂亮的脸蛋。没有人知道阿娇有过怎样的经历,为什么来到这里工作。但大家都知道,她刚一到这里,便被姚锦江霸占。从此她就陷在这里,然后,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虽然阿娇身份特别,我却对她很有好感。她不同于阿香等放荡之辈,她很善良,也不牙尖嘴利,惹事生非。其他人顾及她是老板的女人,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但我偏喜欢她。除了阿文,跟她算最亲近了。阿娇也感觉到了我的好意,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我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我另眼相看。

阿香眼尖,她看出了我跟阿娇的亲近,冷嘲热讽中经常说些难听的话。阿娇不吱声,我更是懒得与她口舌之争,随便她胡说八道,不过是引其他几个无聊的人一乐。

阿香和阿星等人,慢慢地也就不再在乎我这个‘生人’。有时候,他们会在后台明目张胆地鬼混,也会互相挑衅,搬弄是非。阿文始终保持着他的冷静和平静,无论他们那些人如何折腾,他仿佛都跟看不见听不见一样。我想,那些人可能从来都没入过他的眼,所以他的眼神才会永远那么清澈。

所以,我向阿文学习,任凭他们在我眼前做什么,说什么,我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同身在其外。只有走上舞台,才是我焕发自己的时刻,光影流离之间,我享受着音乐带给我的意义,那是我工作的意义,生活的意义。

这一天,又轮到我出场了。我起身整理一下自己,抱了吉他出台。一如既往地坐在升降台上,唱那几首滚熟于胸的歌。突然,我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似乎感觉台下有熟悉的目光注视我。我的心里一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真的有认识我的人来了?我仔细往台下看了看,人太多,光线太暗,我又戴着墨镜,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忐忑着唱完歌,回到后台。阿文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我坐在他身边,轻轻说,“我怎么觉得台下有熟悉我的人?”

阿文略有些惊讶,“你看见了?”

我摇头,“我也没看见谁,就是突然觉得脖子后冒冷风,感觉被人偷窥似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别神经兮兮的,不会的,能把你认出来很难,谁会有这样的眼力?”

我还是觉得不安,但又无从说起,只好靠在他身边,稍事休息。阿娇回来了,慢腾腾地走过来,脸上带了慵懒颓废的神色。大家都知道,她是从姚锦江那里回来。

阿娇坐在我对面,随便看了我一眼,又转向阿文,“该到我了吧?”

阿文点头,“阿星下来就是你的。”

阿娇拿了一瓶水咕咚咚地灌了下去。我把带来的一袋饼干递过去,“阿娇,饿了吧?吃点儿?”

阿娇点头向我致谢,接过了饼干。这时候,姚锦江突然出现在门口,我看到他的脸上有心满意足的样子。厌恶地扫了他一眼,我把脸转过来。

“郁蓝,到我房间来一趟。”他向我说了一句,转头就走了。

我的脸顿时惨白,手已经抖了起来。我回头去看阿文,但阿娇扯了我一下,小声说,“阿文在这儿,你去吧,没事儿。只是,他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要喝,明白吗?”

我感激地握了握阿娇的手,转回到阿文这边来,阿文已经起身,小声说,“去吧,我送你到门口。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尖叫,明白吗?”

我突然有如赴刀山下火海的恐怖。我紧扯着阿文的手,出了休息室,绕过楼梯,来到姚锦江的门前。

“放心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如果时间太久你不出来,我会想办法的。”阿文说着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这是爱人间的动作,他已经把我当成他的爱人了吗?我的眼里盈出泪水,敲门进屋。和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姚锦江正靠在老板椅上吸雪茄。见我进来,起身相迎,又为我倒了一杯咖啡。我记得阿娇的话,坚决不动一口。只是礼貌地问,“姚老板,叫我有什么事吗?我后面还有和阿文合作的节目,时间就要到了。”

“呵呵,你看你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怕我吃了你?”姚锦江哈哈大笑着,过来坐在我对面。

我连忙低下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内心。“姚老板说笑了,您怎么会吃了我?”

“这话你还别说,说不上哪天,我就吃了你,这叫什么?秀色可餐。”他明目张胆地挑逗我。

我决定不再让他把我真当成受惊的小兔子,我要让他觉得我是一块啃不动的石头,我要硬气起来。我把脸抬起来,不卑不亢地正色道,“姚老板,请您说正事,我马上就要上场了。”

他收起玩笑的腔调,但眼睛依然那样注视着我,“在我这里,难得碰上一个像你这么有个性的女人,大伙都以为自己是搞艺术的,玩着音乐的同时,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就算是阿文,又比别人强多少?不吸毒不玩女人就算正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GAY。说你是他女朋友,我能信吗?骗鬼吧。他还想垄断你的人,垄断你的前途,野心也太大了吧?你就甘心?跟我说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上?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姚老板,我和阿文之间的关系,跟任何人无关,我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也无需谁为我做主。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如果是说这些,那恕不奉陪了。”我冷冷地说。

“有个性,我喜欢。”姚锦江不愠不恼,起身回到他的座位上,“郁小姐,咱们有话直说。现在我在外面已经铺垫好了,我就想捧红你。根据现场反应,你完全可以压住场子。以后我捧你当勿忘我的头牌怎么样?有了你,我也不在乎阿文的去留。你当上最红的大牌,每晚可以有五千以上的红利。我还可以帮你联系经纪公司帮你出唱片,将来你很可能就成为一名响当当的红歌星。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只有傻子才会拒绝,你想想,好好考虑考虑,是继续跟在阿文身后还是跟我一起干?”

“姚老板,您找我来就是这件事吗?”我冷静地问。

“对,只要你答应,明天,我就开始运作。”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对不起,姚老板,事实上,我是你口中的傻子。我希望你能履行我刚来时的诺言,只让我唱歌。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不是阿文走,而是我走。阿文他是我的亲人,他的存在才是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能在这里唱歌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我想我的意思,您是懂得的。我今天所说,完全是我的真心话,不是我在故弄玄虚,故作矫情。所以,谢谢姚老板的厚爱,我得走了,该到我的下一场了,再见。”

我起身大踏步离开。门外,阿文正在等我。我扑进他的怀里,“走吧,是不是还有我们的合唱曲目?”

阿文拥住我,“当然有。”

下班以后,和阿文吃早餐的时候,我把姚锦江的话向他复述了一遍。阿文听了,并未表示惊讶或愤怒,只平静地喝着他的粥。

“怎么没反应?”我问。

“没什么好奇怪的呀。”他说,“他说了,就能做到。”

我嘟起嘴,“那你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啊,毕竟这事儿关系到咱们俩。”

阿文笑了,“我无所谓,你不也无所谓吗?你会想当大牌?你不是那样的人,打死我我都不信,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他姚锦江让你我在他这儿吃口饭,咱们就好好唱咱们的。不让在这混,咱们俩就走人,我带你到别的地方流浪去,好不好?”

我开心地笑了,难得他这么洒脱,难得他这么懂我。我宁可跟他去地铁站卖唱也不会让别人攥在手掌心里随便玩弄的。

虽然如此,但心里未免还是有些紧张,还是担心姚锦江会有怎样的作为。可是过了几日,令人意外的是,姚锦江并未为难我,又过了几日,居然连他的影子都不见了。暗中向阿娇打探,原来他出门了,离开了这个城市。他在别的城市也有好几处买卖,她也不清楚他具体的行踪。

这让我放心下来,至少我可以过一段安稳的日子了,这真令人开心。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阿文习惯了和我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他天天都很开心,除了上班和打网球,就是和我一起呆在家里。像从前在我的家里一样,一起做饭,一起弹琴,一起打扑克,偶尔一起出去散散步。

也许是曾经的噩梦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年轻的我的身体不再激情涌动,我甚至以为,这辈子我都可以不再做爱,这辈子我都可以不再有男人。我也习惯了和阿文在一起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我们相敬如宾,互相关爱有加,互相把对方深深地种在了心里。

有一天,我对他说,“阿文,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好吗?”

阿文微笑了,“只要你愿意,我都会陪着你。”

我又开始觉得,我是在享受生活了。只是在唱歌的时候,我还是时而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窥我,可是又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天,阿文突然病了。他得了急性盲肠炎,在半夜里紧急入了院,做了手术。他住了院,勿忘我的舞台就等于没了台柱子。已经很久没在酒吧露面,不知去了哪里的姚锦江很快知了情,让阿娇通知我,必须得由我来撑场面。以前阿文所做的都得由我来接手。我舍不得扔下阿文一个人在医院,但又没办法,幸好姚锦江出门在外,我不用担心他会跟我动心思。

阿文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叮嘱我说,“到点儿再去,去了就上台。休息的时候,不要跟他们吃喝闲扯,下了班立刻回来。”

我知道他担心我,他怕我受到那些人的算计。出淤泥而不染着实不容易,被迫走上不归路的人又何止少数?阿娇愿意当人家的情人吗?阿香愿意吸毒变成公车女人吗?其中都有许多难言的苦涩吧?有时候我会想我不该来这隐藏太多龌龊的地方,可是我又想,别的地方又比这强多少呢?弱肉强食,还不是大同小异?大学校园纯洁不?我还不是被那个老色狼暗算了?

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全自己的。只是你可得早日好起来,不然的话我孤身奋战,怕坚持不了多久。”

客人们知道阿文病了,所以由我带场他们也就不觉得奇怪。这一段我的独奏技术也增进了不少,虽然比不上阿文,但也撑得下去。因为美貌的缘故,客人们大约也就不计较了。同行们也都是老样子,偷腥的偷腥,玩乐的玩乐。但是因为姚锦江没在家,我的心理就一直很放松。什么阿香阿星这样的小虾米,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坚持了三天,阿文这边已经全然无事,可以下床走动,也可以进流食。只等拆线出院了。但是,姚锦江却突然回来了。那天,他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时,着实地吓了我一跳。屋里只有我和阿娇。我突然预感到了不祥。我去看阿娇,她此时也正在看我,她眼睛里也充满了内容。

“这几天辛苦你了,郁蓝。”姚锦江向我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他不等我拒绝,转头走了。

我此时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惊恐地去看阿娇。她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去跟他说,说你马上就上场子了,场子上缺不了你。”

我伸手把阿娇抱在怀里,“可以吗?”

“我尽力。我会说你约他吃早茶,有什么事吃早茶时候再说。”

“他不同意呢?”

“你上了场子就别下来,让他把气撒在我身上吧。但我得说明,我只能保你这一次,以后就凭你自己了。另外,我劝你别干这个了,早点离开早解脱。总有一天,阿文也保不了你,搞不好你还会害了他,明白吗?”阿娇的眼里盈出泪光,“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个好人,别步我的后尘,别毁了自己。”

阿娇说着,转身走了。我连忙抓起吉他,跑向前台,一个歌手正在演唱,我站在角落里轻轻地为他伴上和声,一直到夜场结束,我再也没敢到后台去。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我打点东西,准备回家。但我还不能走,我还担心阿娇。阿娇替我答应请姚锦江吃早茶了,我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呢?过了一会儿,阿娇回来了,满身疲惫的样子。她见我还在等她,就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跟他说你请他吃早茶了,下楼去等他吧。”

我抱住她,“谢谢你,阿娇。”

阿娇轻轻笑了,“来这里的女歌手,除非他看不上,看上了,就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你能熬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我没骨气,受了他控制,我这辈子也不指望有什么新生了。但你一定想好了,哪碗饭都能吃,就别再吃他的饭了,这碗饭不好吃。也不能全靠阿文。从前没有你的时候,阿文是他的摇钱树,但为了你,姚锦江可不会再管他了。前一阵子是因为他的一处买卖出了问题,他一直忙于处理那边的事,所以姑息你到了现在。如今他没事了,以后就要对你们下手了,明白吗?所以我才保你这次。再以后,谁也保不了你了。你能总躲着他吗?阿文又有什么权利限制老板会见员工?”

我浑身冒了一层冷汗,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谢谢你,阿娇,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周全的。你也要保重,身体,命是你自己的,别人没权利随便践踏。”

我在阿娇含泪的微笑中飞奔下楼。我不要跟那个姚锦江吃什么早茶了,我要回到阿文身边去,然后告诉他,我再也不会踏入‘勿忘我’一步。

出了大门,却发现姚锦江正靠在他的轿车门上冷脸看着我,他竟然在等我。我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还是该和他去吃个早茶,有些话要说清楚,不然我不明不白地走了,是会连累阿文的。

“姚老板你好,真对不起,阿文不在,整个场子都得我撑着,嗓子都快累哑了。”我挤出一个笑容向他打招呼。

姚锦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不光人长得美,这张嘴也挺麻利呀。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阿娇不是说你要请我吃早茶吗?上车吧。”

我连忙摆手,“姚老板,我就不坐您的车了,我得骑我的摩托车,吃过饭,我还得去医院照顾阿文呢。我们一起走吧,还去上次那家早餐厅。”

我不容他反对,转身就跑。找了自己的摩托车,一溜烟儿跑了。过了一会儿,姚锦江的车跟了上来,就在我旁边慢慢地并行。到了餐厅门口,他从车里出来,脸上竟有一丝笑容。

“呵呵,郁蓝,你可真有一套,你是不是把你身边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了呀?就连那个GAY也被拿下了?”

“姚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随便糊弄着,进了餐厅,连忙抓紧买了单。姚锦江也没计较,两个人各自挑了喜欢的用托盘端了来到一张桌前。

“姚老板,本来我该请你吃一顿大餐来感谢这一段时间来您对我的厚爱和支持的。只是偏不赶巧,阿文病了。既然赶到这儿了,就随便请您吃个早餐吧,有些话正好就这个机会说一说。”我先发制人,满脸堆笑地奉迎他。

“呵呵,你请我吃饭,重要的是形式,而不是内容了。说说吧,有什么好事要跟我说?”姚锦江笑着说,眼睛一直贪婪地盯着我的脸蛋儿。

“是这样的,其实我跟阿文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他曾经和我的最好的同学是铁哥们,因而我和他也很熟悉。我男朋友要回家乡去工作,要我跟他回到小县城去。我不同意,两个人就闹别扭。我为了逼迫他服从我,就跟他玩起了失踪。躲到阿文这里,希望他能为了我放弃他原来愚蠢的想法。可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分离,我突然发现,他是对的,是我一直错了,我不该为了一己的私欲影响他的理想和报负。事实上,去小县城对他来讲有更大的发展机会。所以前天我们已经和好了,我准备今天或明天就跟他离开这里,回他的家乡举行婚礼,然后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太太。今天请姚老板吃早茶,就是想跟您打个招呼,告个别。”

我骑车的一路上,想起了曾经打算要写的小说,主人公是郁蓝的那篇小说,就决定编出这个故事骗他。我离开了,他还得指靠阿文,他总不会对阿文怎么样吧?

姚锦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郁蓝,你这样决定有些傻了吧?你有着在大城市发展的大好前途,去什么小县城啊?你这样的女人流落到那种地方不是暴敛天物吗?听我的,不去,咱就在这里发展,好男人有的是,包在我身上。你留在这里,我包管你金钱名誉地位男人全丰收。”

我摇头浅笑,“谢谢姚老板的厚爱,只是我意已决,我男朋友那边已经把喜帖都发了,婚期已经定了。不是因为阿文病了,我早都走了。不过也没关系,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明天阿文就可以出院了,咱们酒吧的生意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其实我朋友都建议阿文去他那里发展,但阿文不同意,他说他已经习惯在勿忘我了,他说他已经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就凭这一点,姚老板你更该好好关照他才对呢。今天,就借这个机会,我就跟姚老板你告别了。祝‘勿忘我’酒吧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姚老板的财运一天比一天旺。”

我陪着笑脸,假装对所有肮脏龌龊都不知情的样子说完了要说的话,姚锦江面沉如水,而在这个公共场合之下,他又不好发作。我迅速吃完了碗里的米粥,站起身来,“姚老板,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登场了。阿文会继续给您撑着场子,他不会让勿忘我的舞台失去星光的。我要回家做我的快乐新娘去了,再见。”

我转身大步离开,踏出早餐厅的旋转门,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再次获得自由,我想我从逼近的危险中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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