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火车

(一)

  零几年浩浩荡荡的打工大潮、你方唱罢我登场,荒唐地不行。父母走了,远远的将我和我的同年、再次的遗弃在乡村混不见天日的缝角。当亲人远离、孤影飘零、汽笛仍响得彻亮、一幕幕血肉亲情也就一笔带起。

  那一年,货车载着我和我的梦驰缓而来,向所有青春活力的少年们一样,面对城市、满怀憧憬,总愿意将美好的青春年华在那一刻作长久的逗留。年轮辗转、好景不长,只半年学徒工,我的激情、我的青春之火便焚化殆尽。无奈时光将一起磨成脾气,又将脾气锻造成了力气。力气才用不完呢!隔天就冒出来了,大人们常说。可我、我不信。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在力气枯竭之前赶上回家的火车。

  (二)

  春雨纷纷,老家的院墙又长满绿色。又一年清明时节,又一年迷途知返。两年里改了三次行当,无一完美。最终还是以凄凉的姿态回到这里。感叹岁月无情,感叹父亲母亲,感叹十里乡邻,背着故乡,背着火车,背着柴米油盐,奔走于大江南北、乐此不疲。

  在一个毫无选择、毫无理性、毫无悬念的大工业背景时代,梦想是多么渺茫。对于我,我深知自己的身心不会痴迷于此,唯有逃亡、才有理想可寻。也就是那一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我背叛了家乡,背叛了亲朋好友,同村镇能人一起外出讨生活。然而青春,青春却再也载不动我的梦。

   

(三)

  半夜里远处汽笛阵阵,少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追寻你多年,亦逃避多年,而你、你依然洒脱,依然不可一世,依然备受期待,一如我奔跑在青春路上,饱经风霜,纵然岁月蹉跎,也没能改变前行的步伐和方向。

  你的足迹,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你的足迹、穿透了世纪的时空,我能听见你爸爸的哀鸣,也能听见你妈妈的哭泣,却唯独听不见你的伤心,因为你的血管里全是力气!而我,却无法做到像你,将生命的每一次旅行都视为使命、缓慢而来、驰骋而去。

图片发自简书App


刚上车,空气就不好了

眨眼间,通道也堵死了

下车的人就那么几个

上车的人蜂拥般密集

一阵躁动之后,开始发热、流汗

尔后铁轨摩擦的声音,刺破喧哗

后半夜里微凉,溃军如山倒

杂乱无章的躯干,病态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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