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一度我拿着班级的钥匙,我是如何履行职责的。
满天星斗的时候就出发了。上学的路要走四十分钟不止吧。尤其是冬天,常常披星戴月地走,一个人。我怕同学进不去教室,冻着。我到学校的时候,门卫大爷常常还没起床,我就站在学校大铁门外默默地安静地等。我是全校最早到的。刚开始,大爷以为看错了,诧异地问我,这么早?!我说我拿着班级的钥匙!多么重要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大爷总是出来得挺早,给我开门,可能怕我冻坏。我都不记得那个好心的大爷长什么样了,钥匙在锁芯里咔嗒一声,两扇对开的大门徐徐开启,我就拔腿跑向最后一排的教室。经过黑黝黝的前面两三排教室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必须加快速度地跑过。教室都是平房,那时也没有那么多灯,只有月亮和星星照着路。
女儿构思中队委的述职,问我怎么写,要写什么不要什么呢?想着想着,就想起这串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它是荣誉也是责任。
被信任就是荣誉。不让一个同学冻着就是责任。
如果当时也有述职,这应该就是最通俗的注解。
小学,低年级时,恍惚记得教室里有过火炉,我也曾蹲在炉边,研究过它的烟火。
爱,由心生。
我多么想给那个星月底下奔跑的小姑娘颁发一个微笑的奖章。
一个人赶路,一个人等待,没人监督与求全责备,谁也没注意过,也没有特别的认可与奖赏。那些曙色微薄的北方的冬天,那些凛冽的清晨,在门卫大爷的记忆里会不会曾经隐隐约约一闪而过呢。
即使不会。
我知道。
它还是一件庄重的事。我为曾经那么认真而感到骄傲。
爱,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