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美食,要数最为怀念奶奶做的汤粉了,记得那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每每傍晚的时候就去奶奶家里玩,(名为玩,实则蹭饭吃),奶奶自然是知道我那点小把戏,见我过去了,知道我喜欢吃米粉,直接就招呼爷爷给我生火做粉吃,爷爷早已习惯了这种吆喝,一声“好的”过后,人也老老实实的坐到灶台前。
随着爷爷点燃的柴火,苒苒烟火徐徐升起,暗黄色的火光照着爷爷慈祥而带着笑容的面孔,奶奶往锅里加了水,盖上锅盖,然后吩咐我去坛子里夹些酸菜过来,奶奶做的酸菜(泡菜)在村里也是屈指可数的好吃,冬天的萝卜、洋姜、仔姜、青菜杆;夏天的豆角、辣椒、荞头、李子等,在奶奶独家秘制的配方中,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变成另一样的味道。
将夹好的酸菜拿给奶奶后,奶奶也将其他材料准备好了,有家门口围墙上的新鲜小葱、辣椒、腊肉、还有蒜头.....这里说到的腊肉可是吸收日月之精华、日日之炊火烟熏而成,熏制过程长,选材也特别讲究,在立冬时分,将新鲜的五花肉经过盐腌制两天后,挂在厨房的老灶台上面,经过烟火的熏制,餐复一餐、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熏制,猪肉也将变得收锁,晶莹剔透的油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灶台上,而随着油脂的挥发,10斤左右的五花肉将缩小2斤左右,届时腊肉将裹着一层厚厚的黑油脂,外表看着难看,洗还麻烦,不掌握点技巧还真不敢吃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可正是这不忍直视的东西,每年在奶奶家的灶台上最少要熏制两头猪的腊肉出来,有叔叔家、奶奶兄弟家、朋友家、姑姑家都往这熏。要说为什么,因为地道的腊肉的熏制不仅需要熏制时间注意,还得有个老灶台,这是一种生火后的烟不经过烟囱出去的,而是直接往灶台口冒出来,煮饭的时候,整了屋子都蔓延着浓浓的烟味,可这是这种老灶让我们一家4代人都留足了锅里炒出菜来的味道。
“老人,火大点”奶奶见水还没开,朝爷爷叫唤着
爷爷的回答每次都是“都这么大了,还大,还大”然后就是一阵嘀咕
水开后,奶奶将米粉放锅里滚水中煮发,煮的时候放点盐,记得奶奶说这样煮出来的粉不会断,也不会胡,以至于以后每次煮出来的粉别人都会问我是怎么煮的。时间不长,米粉煮软后,奶奶将米粉夹在事先准备好的凉水中。准备炒米粉的汤料了。
锅里冒烟后,奶奶熟练的舀了勺猪油放锅里,结成奶白色的猪油团在滚烫的锅里转了个漂亮的圈后,随着一陈青烟冒出瞬间融化了。这时奶奶往往会说
“火太大了,你就不知道小点吗”?
然后爷爷就说:“大也是你说,小也是你说的”
随后,奶奶将切好腊肉放锅里油炸,在将切碎的酸菜、辣椒、蒜头放锅里炒,一时之间,窝里五颜六色,在奶奶挥动的锅铲中舞动起来,荤素交织在一起,香味也弥漫在整个厨房里,口水也不自觉的留了下来。米粉的配料炒出来盛在碗里,想吃多少自己加多少。
最后奶奶在锅里煎上个荷包蛋,荷包蛋快熟时加入开水,在将煮软发米粉放锅里熟开后,一碗米粉就算完成了,最后在出锅的时候,在碗里洒上新鲜无比的香葱,加上满满的配菜,然后奶奶和爷爷就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样。
我现在还能回忆出那煮发到松软又有弹性的的米粉,那晶莹剔透、肥而不腻的腊肉、那酸菜刺激着整个味蕾的味道,不记得一次可以吃几碗,只知道爷爷会一个劲的说,多吃点,多吃点。以至于在外面的日子里,每次吃早餐,都会想起奶奶做的米粉。
奶奶炒的每一道菜都能够打开我那饥饿的胃蕾,在那调味品还没有诞生的时代,只需一点酱油,一点味精、一点盐、一点家乡特制的“豆浆”,就可以炒出与众不同的味道,我曾拿老妈的手艺跟奶奶比较,同一样的食材、同一样的煮法、同一样的配料,只是不是同一个人煮的,味道确是千差万异,自然而然,总是能够怀念奶奶的味道。
如今,奶奶老了,爷爷也已走,奶奶家的老灶也没有使用了,由于房子的老化,在加上奶奶一个人住不放心,现在奶奶做饭也由原先的柴火改为了电器化,奶奶不愿意跟大家一起住,说自己还能动,家里人也就随了她,时不时叔叔、姑姑们也会自发的到奶奶这里做饭吃,只是现在不是奶奶动手,奶奶坐在一旁看着一家子人在忙碌着,偶尔也一起折折菜,只是在也没有那个跟奶奶拌嘴的爷爷了。
我,想奶奶
也想,爷爷了!
我想,我应该回去做碗米粉,给--奶奶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