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请听我我讲一个故事,我需要一个聆听者。那个故事,其实是我做的一个梦,但每个人都很忙,所以我只能用文字来倾诉。
我记得那应该是白天,或是早晨或是午后,我和室友们都在睡觉,突然一个声音把我们宿舍的人都吵醒了。我一坐起身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在阳台的窗子边敲打着玻璃窗,我知道,他在试图打开窗子,也可能是门。但我看见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生存的欲望,但那种欲望极尽疯狂,那种疯狂充斥着那个小小的却逃不出的阳台。我怕极了,其他人也很害怕,但她们最后打算去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我劝她们不要开门,但她们没有听,或许那是人所谓的礼貌性的本能,或许她们也看到了他对生的渴望。但她们忘了,我们的阳台,只要在室内锁上门便几近封闭,根本就进不去。况且,他的求生欲在燃烧,我敢肯定,那种火焰是会伤人的。我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要她们不要开门,但她们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了理智。
她们开始走近窗口,手开始接近门栓,她们的动作就像机器人执行命令一样,而窗户另一边的那个男人,眼里却露出了诡异的笑。我想到了要找人帮忙,我赶紧跑下床。她们打开了后门,而我打开了前门。我一直跑,一直跑,可我们明明住在二楼,我却感觉我跑了五层楼梯,我不停的跑,我清楚地记得我不是乱跑,而且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小路,我一跑出宿舍楼便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径,很熟悉,像是我童年时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但如今那条小路已经不复存在,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我仍然在跑,我必须找到人。身后的尘土飞扬,脚下的小石头被我踢得乱飞,我踩坏了很多的野草野花,我相信,那时的我眼里定也是那般欲望,但更多的是恐惧。
太阳不知道是要升起还是落下,我还有力气,但却没了知觉,我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渺,开始旋转。突然,一个声音让我驻足,是我的爸爸。我没想过我能遇见他,我开始有些激动,但随后我就让他赶紧报警,我拉着他,让他去找人,去帮我的朋友们。但是他显得有些若无其事,他让我坐上了车,不慌不忙地开着,像是每个周日他载着我去学校一样。我催他快一些,我催他报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放在耳边说了些话。但他的手机一直黑屏,而且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们的朋友就在宿舍,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过了很久,我感觉自己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已回到家中。我感到很愤怒,开始吼叫,冲他发火,问他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报警。但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他已经报了警。或许我也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摔门而出。
从家里出来,感觉世界很陌生。我每个星期都会走过的回家的路,此刻却毫无征兆的变了样子。炽热的风想撕碎我的每一块肌肤,两旁的树在肆意地嘲笑。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仰天大笑。
我开始没有知觉地往前走,经过了我本不可能走过的叔叔家的门前。他们正在吃饭,我抬头看见了头顶的太阳在熔化。他们招呼我进去吃饭,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们明明有吃饭时用的房间,而此时,他们却在客厅里吃饭。我看见了平时爱开玩笑的叔叔无比的严肃,爱笑的堂弟一言不发,我看见了我眼前的世界在扭曲。
我请求他们帮我报警,他们没有拒绝。只见叔叔挥了挥手,堂弟便像一个仆人接到了主子的命令后一样,径直去拿起了手机,他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但我又看见了,他的手机是黑屏。
我哭了,没有人知道,或许那个在渐渐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感受到了。我决定回宿舍,或许我能帮她们。
这一次我准确地回到了我要回到宿舍,准确地走上二楼,我准确地打开了门,是前门。
我走进去后,一切都是安然无恙。我问她们那个人呢?她们说他掉进了浴缸里,晕倒了,可所有人都是轻言轻语,像是我能听见的耳语。
我走进阳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安静的躺在浴缸里,眼睛紧闭着,看不见那种欲望了。只是,浴缸里的水在发黑。一个室友走过来,轻言他的衣服在褪色,她脸部的肌肉笑得很真实,可她的眼里却是一潭死水。我慌张地跑回了床上,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我们的宿舍,根本就没有浴缸,况且她们只是几个小女生,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健壮的,高大的男人。可此时,那个中年男子却晕倒在浴缸里。
我试图让自己睡着,但我忘了,自己还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