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该回了”
大漠,古城,孤影。
“我,但求一败,这难吗?”
回马,扬鞭,飞尘。
“塞外待久了,心,便会疲”
这是被放逐的第十个年头,夜深时,我总在帐内被杀喊声所惊醒,提到而立,却又四顾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为何而杀,为何而战,只是无止境的杀戮,一年,一年,一年,似乎永远都有杀不完的敌人。终于,我逃了,逃到了塞外之地。那里不会有人知晓我的加爵,我可以如平常人一般生活,放马,赶羊,迁徙,做我想做的一切,只要没有血光,一切,便成了一切。而正当我以为这一生就这般平凡度过,只是那个午后,以至后来,后来都变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多适合饮一壶羊奶酒,她就那么突如其来的闯进我的世界,我扬起鞭,将她身后的蛮人消灭殆尽,屠戮已丝毫激不起我的杀心,所以,那一刻,不为别的,我只为她而战。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幻想着未来的每一种可能,看月亮,数星星,感觉已将这一生度完。而我,终究没有问及她的来历。
九月的风,有点凉。
我放马归来,却找不到她的踪影。
我只带了一匹老马,一柄旧刃,一尾发簪。
故国,亡了。
就在我逃的那一晚,土崩瓦解,大厦已倾。
古城郊外,我们终于再见了。
只是她再也不能和我说话,静静地躺在古树下,安详地闭着眼,也许,睡着了吧。
月光,冷的有些渗人。
一夜之间,我屠了整座城,为她立墓。
后来,我才听闻,他是旧国公主,来塞外,只为赐我一死。
后来,她终究没能下去手,将发簪放进我枕下。于是,走了。
后来,她回到旧国,为亡亲收尸。自己,也未能周全。
多少年过去了,我又立在城楼顶。看这江山翻云覆雨,改朝换代,不过谈指之间。
大漠,不见青意。一个人,孤影为伴。老马,也扬不起尘。
“只需要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你冲锋陷阵,蹈死不顾”
可若连你都不在,我又为谁而战。
于是,我坐在古树下,放逐多年。未忘,你唤我时的温度。
这一仗,败了。体无完肤。
后来,我没有求死,只是在古树下,结婚生子,过了多年。
你,不必担心,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