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了,你到底在等什么?"妖姬是众多曼珠沙华的一株,在她有灵识时就有这么个身影。
一身白衣,一头青丝不束不扎,一双眼睛无波无惊,深沉而又迷茫,她每每漂荡在这曼珠沙华,静静的望着奈何桥头。
知道她没听到,不熟的化做人形,飘到她身边,"你在看什么?"
她终于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妖姬,无奈又道"你天天在这看着桥头,你在看什么,还是在等什么?"
"看什么,等什么,"她重复着,喃喃着,良久,摇摇头,努力着回想什么,眼中尽是迷茫,终于她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你们人死了不都要离开吗,你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又是很久,"怎么去呢?"她自言自语,"我好像有去,可是我走不过去"。
"走不过去",妖姬突然醒悟,"你一定有执念放不下"。
"执念?好像是有,是什么呢?"她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说一句话要想很久。知道等不到答案了,"你还记得什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妖姬突然谢了气。
"名字吗?",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好像有人曾叫我影儿,对,影儿"她竟得意的笑,那眼神,看我还是有记得东西的,妖姬一阵无语,"那是谁叫你影儿?"妖姬突然丢下这句话,看到她又迷茫的眼神,顿时又有些心疼,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她的执念是什么,三百年了,她是在等什么人吗。
"人?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好像说要我等等他,可是他是谁?"影儿又陷入了回忆,那种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的回忆,"你连他是谁都想不起,也许他早走过桥投了胎呢。"
"是呀,三百年了……,他走了?"想了许久,"不会,他说就是我去了地狱也会找来的?"不知道为何,妖姬突然同情着她,都三百年了,那人不知道已经轮回了多少年了,她还傻傻的等,等的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妖姬突然有些愤怒,"那个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你,三百年了,轮回三世都够了。"
眼见她的眼眸由迷茫又坚定,知道她那股执念又来了,"那个人叫什么,要不我帮你打听下,或许他也没投胎呢?""离,他叫离,一身红衣"。
"红衣?",忽然她眼神一闪,那是什么?好像是……,一身红衣,一头墨发随着他漂移而动,突然他停了下来,影儿也发觉了妖姬的眼神,就顺着看过去,那是谁,好熟悉,只见那人忽然一笑,手向她伸来,"影儿,过来。"他的声音似清泉,似深潭,白衣飘飘,她伸出手慢慢移去他身边,手交于他手心,"我等到你了吗?"他只是笑,影儿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眉眼,眼中不解又心疼,那曾让她痴迷的眼睛怎么了?
"他一定用眼睛与人做了交易,不然是找不到你的",妖姬叹气,真是一双苦命的鸳鸯,好在他们终于重逢了,糟糕,影儿的执念消失,那么?抬眼望去,果见那白影开始慢慢透明,影儿只是深情的忘着那红衣,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眼睛,终于感到她的异样,微微蹙眉,随又舒展,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不怕,离陪你",他的身躯竟也开始透明,妖姬震惊,影儿是要灰飞烟灭的,他?
"好,"没有拒绝,没有纠结,影儿只是默默看着他,嘴角的微笑深情而眷恋。
白衣和红衣就在妖姬面前缓缓消散,忘着相拥的身影,即使灰飞烟灭,依然幸福!
与君共生也同死,无惧灰飞又烟灭。
但愿天道起怜情,何年某月再相遇。